正在啄食人肉的殺王縱身跳起,化作一道黑影,一閃便至紀大的跟前,雙爪如鉤,下爪之處便是紀大的一雙眼睛!
紀大往後稍稍一退,豎掌如刀,朝著殺王狠狠斬落!
就在此時,馬人圭飛身躍起,跳到紀大的身後!
紀大手起掌落,黑芒迸發,血光飛濺,殺王跌落塵埃,身首異處,變成兩半!
“呸!”紀大衝著殺王啐了一口,罵道:“就憑你這扁毛畜生也想——”
紀大的話戛然而止,他的眼睛突然睜大,瞳孔卻驟然收縮!他的表情變得難以置信,腦袋緩緩的轉向身後,他身後的馬人圭滿臉都是陰瘮瘮的笑。
“啊!”
紀大一聲慘叫,胸口處突然鑽出來了一隻手,那手還握著一顆鮮血淋漓、鼓脹有致的心髒!
我也被這可怖的情形嚇了一跳!
馬人圭竟然掏穿了紀大的心!
“啪!”
馬人圭將那心髒握爆,手臂從紀大的前胸後背掏出,紀大轟然倒地。
那掉了腦袋的殺王突然躍起,兩隻雞爪將紀大的眼珠子撓爛,然後才又倒下。
這場惡戰我看的渾身發冷,隻覺寒意從腳底直衝腦門。
此時,賭房門口突然湧進來幾個看守,一言不發的上前,把牙官、簽官、引官和紀大等人的屍體全都拖走,又留下人來打掃地上的血跡。一切按部就班,有條不紊,就好像他們經常做這種事情一樣。
但是,在剛才打鬥的時候,卻沒有一個守衛進來,打鬥結束了,塵埃落定了,守衛們才進來,難道是故意放任打鬥殺戮的麼?
“叮叮……”
我突然聽到一陣清脆的聲響,循聲望時,卻看見賭房門口處,站著兩個身披白色鬥篷的人,其中一人手裏拿著紅色的蛇皮袋,用一種非常奇怪的姿勢站著,口中念念有詞,另一人左手拿著麵鏡子在照,右手則拿著一個拳頭大小的銅鈴鐺,來回晃動,鈴鐺響聲如風一般輕飄。讓人聽在耳中,恍如置身夢中。
我正詫異那兩個白衣人的舉止,老爹卻一把拽住藏在我們身後瑟瑟發抖的簽官,拉到一旁無人的角落裏。
我和叔父也都跟了過去,聽見老爹問他的話:“他們是什麼人?那是在做什麼?!是在招魂麼?”
那簽官的臉色極為難看,他點了點頭,道:“他們是收魂使,這是,是在收魂。剛剛死的那些人都是不得好死的,怨氣很大,魂魄也很厲,所以有專門的收魂使來收。”
老爹的眼中閃過一抹極為惱怒的神色,沉聲道:“怪不得剛才那般激鬥,都沒有人來,看來你們是故意縱容賭客相互殺戮的,就算是殺了自己人,也無所謂。”
那簽官支支吾吾的,像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叔父道:“你們收集這些慘死之人的魂魄,要幹啥?”
那簽官搖頭,道:“我不知道。”
叔父怒道:“你是這裏的人,你不知道?!”
那簽官慌忙道:“這,這些,我是真的不知道,這賭場裏的規矩很多也很嚴格,牙官、簽官、引官是一類人,守衛是一類人,收魂使又是一類人,各司其職,互不相擾,平時誰也不搭理誰,誰也不能跟誰深交,否則,壞了規矩,就是格殺勿論!”
老爹道:“這賭城是誰造出來的?”
那簽官道:“是,是……”
那簽官神色恍惚,眼神飄搖不定,嘴裏頭支支吾吾的隻是不想說,老爹冷笑道:“剛剛保住了自己的胳膊和腿,就想翻臉不認人了?!你以為你的命能保得住麼?”
那簽官大驚,道:“什麼意思?”
老爹道:“我問你什麼話,你最好都照實說,否則,你再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半句話也不囑咐你!我再問你一遍,這賭城是誰營造的?”
那簽官遲疑道:“是,是神教裏的人。”
“神教?”叔父“呸”了一口,道:“是異五行吧?!”
那簽官吃了一驚,道:“您怎麼知道?”
叔父道:“我知道的多著哩!這賭城是你們教主辦的?”
那簽官搖頭,道:“不是教主,我們都沒有見過教主。這賭城是我們土堂的堂主齊恒督辦的。”
老爹沉吟道:“齊恒……二十多年前,江湖上倒是有個精通山術土法的高手叫做齊恒,難道是他?”扭頭又問那簽官,道:“齊恒多大年歲,什麼來曆?”
那簽官道:“我是堂口下麵的小人物,平時見不著堂主,我隻知道齊堂主年近六旬,其餘的什麼都不知道。”
這時候,兩個白衣人好像是完成了收魂,轉身離開。
賭場已經被打掃幹淨,賭客們陸陸續續、零零散散的又開始進來,很快,賭場重新變得人聲鼎沸,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