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清愕然道:“你,你們,你們怎麼……”話說到一半,竟說不下去了。
屠夫冷冷道:“我們怎麼走到一起了,對吧?張元清,你太令我失望了!叫我們鷸蚌相爭,你好漁翁得利?”
張元清苦笑一聲,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真是半點也不假。”
屠夫恨恨道:“你這樣做事,老天豈能饒你?!”
我越看越奇,越看越驚,忍不住低聲問明瑤道:“你到底叫來了多少幫手?”
明瑤道:“我隻知會了袁前輩。許丹陽和這個人……這個人我不認識。”
我道:“他就是屠夫。”
“哦。”明瑤點點頭,道:“那我大概明白了。”
隻聽張元清說道:“屠老大這次來也是要跟我為難的麼?”
屠夫道:“我問你,軍記和幹事是你殺的麼?”
張元清道:“是我殺的。”
明瑤道:“不是你殺的,殺人的應該是倪姐姐吧。軍記和幹事出車禍而死,死後還有人發瘋,看起來好像是中了邪一樣……所以張連長假說是陳慶風的殘魂鬧事,但其實,在那個時候,九道遁龍柱應該還沒有被張連長破壞,陳慶風的殘魂也沒有衝破鎖鎮,出不來,更鬧不成事情。軍記和幹事真正的原因應該是被倪姐姐用了致幻的藥物,讓軍記和幹事‘演’出了那一幕。”
“蔣大小姐所言不差。”袁重山點點頭,道:“此事發生之後,上封便下任務到我們五大隊,許總首領特意遣相部、山部、命部三部高手前來探驗,查察千殺之地的遁龍柱是否完好無損,經我們多番探看,並無破壞,以此我五大隊才向上封報告,說此次事故無關靈異。”
許丹陽道:“但是沒想到這是張連長故意布置的一手妙棋啊。張連長先殺人,故意假造成因為靈異事件,卻不破壞遁龍柱,等我們五大隊向上報告以後,張連長又破壞遁龍柱,然後在屠老大那裏誣陷我五大隊,說:‘許丹陽身受冥約之苦,需要利用千殺之地的殘魂來消解,所以是他破壞了遁龍柱,放出了殘魂,讓他們五大隊來查,自然是不會對上封說實話的。’這話是你說的吧?”
張元清道:“是我,不錯。”
許丹陽道:“你張元清也知道我跟屠老大不合,他又信任你,所以你告狀到屠老大那裏,讓他查我,又說需要術界高手前來幫忙,重新鎖鎮殘魂。如此一來,一石二鳥,你真是使得好手段啊!”
張元清道:“你們說的全對,隻有一處不對。”
許丹陽道:“哪裏不對?”
張元清道:“藥是我從我妹子那裏拿來,下給軍記和幹事的,確實和我妹子無關。”
明瑤笑了笑,沒有吭聲。連我也聽得出來,這是張元清在往自己身上包攬罪過。
“哥!”倪家祁叫道:“你幹什麼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
張元清喝道:“你住嘴,本來就是我做的!你屁大點本事,能幹什麼!?”
屠夫冷冷道:“就為了湊一千個人的整數,而濫殺無辜,你張元清不該是這種人吧?想要找死人,犯事的,要挨槍子兒的,你給我說,別說九個人了,九十個我也給你弄得來!”
張元清道:“要將屍生殘體補全,不是那樣簡單的事情。需要天時,需要地利,需要人和,需要手段,需要丹藥、符籙、陣法、道具。我們要殺的人,要麼凶,要麼惡,要麼強,要麼橫,且必須是生前沾染千殺之地穢氣,死後有極大怨憤的人。也必須是因我們而死。這樣因怨附會,才能聚合。最後,還需要有一個秉性極為純正的人,來做配,時久天長,來消除那些陰怨之氣才算功成 。軍記和幹事,與我不合,來了以後意圖羅織罪名,構陷於我,霍軍貪圖我妹子容貌,幾次欲行不軌,這三人乃是惡人,殺了也不算無辜。”
屠夫點點頭,道:“明白了。怪不得你讓我幫你找江湖玄門中的高手,他們都是強人,橫人,對吧?”
“是的。”張元清木然道:“我點名讓他們來,是因為我清楚他們的底細,了解他們的性情,知道他們是什麼樣的人,殺了可不可惜。”
我恍然大悟,想到剛來入伍那天,張元清對我的底細說的一清二楚,我還以為他是從屠夫這裏得到的情報,原來,他自己也早就查清楚了。
屠夫道:“那陳弘道就是你所說的那個秉性極為純正的人,可以來消除陰怨之氣的人?”
張元清看了我一眼,道:“是,陳弘道很不錯,從無歪心壞意,否則,他也活不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