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子嬰逃到哪裏去了,但我想他既然想要害我,隨後多半還能遇見,到時候,就再也不能讓他跑掉了。
這人跟真的嬰兒毫無差別,要是想要去害人,可真是叫人防不勝防。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修煉的,難道真是打從娘胎裏便開始練邪門功夫嗎?
我一邊暗暗詫異,一邊繼續前行。
又走了許久,不見人煙,我也疲乏的透了,又餓又渴,情知不能再這麼繼續趕路,否則遇見敵人也要遭殃。
我望了望,見溪水一側有一株大樹,想了想,便爬了上去,摸到高處,尋了一個樹杈子,坐在上麵,調息吐納,用起功來。
我唯恐四周有敵人環伺,所以才藏到樹上,但即便如此,這魔宮的地盤上處處危機,我也不敢多煉,隻盤桓了片刻,便行收功,隻覺精神稍振,肚子裏卻是饑餓的狠了,我身上已經早沒有了幹糧饃頭,為今之計,隻能下水撈魚吃了。
我把外套和褲子脫下來,揉成一團,塞在樹杈枝葉繁茂處,遮蓋的嚴嚴實實,然後縱身跳下來,落入溪水中,便往下潛去。
那溪水極深,越往深處,越覺得涼意森森,但溪水質地異常之好,清冽無比。
我潛了片刻,竟覺渾身舒泰,疲憊感又消去了一大半,心中不由得暗暗歡喜。
忽然間,我又想起來班火正和顧水娘的話,魔宮的老巢都是在地下的,也就是說,我一直都沒有上到真正的地麵上去,隻是他們在地下掘的極深,以至於別有洞天,連溪水、大樹、房屋、草木、怪石、蟲魚、假山全都容納在其中了。
這得是多大的手筆啊!
不過想來這世上原本就有自然而生成的洞天福地,或許魔宮的人便是找到了這樣的地方,加以改造,築成了自己的巢穴罷了。
不過這其中陰濕之氣太重,常人如果待的時間久了,必然傷腎害骨生病,所以,也隻適合修煉歪門邪道功夫的人在這其中生存。
我在水下抓了兩尾大魚,模樣甚是奇怪,魚嘴很長,且都生著尖銳的細牙,是過來咬我的時候,被我劈手震死了。
兩條魚有十多斤重,除了內髒和骨刺,也夠我吃的了,我便蹬著水往上遊去。
眼看著要出水了,我突然聽見岸上有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近在咫尺,我忙無聲無息的又往水下潛了潛,施展起“千聞”的本事來,凝神細聽。
隻聽岸上有人說道:“我在密道裏等了半天,也沒有見他下來,他肯定是猜到了我會在密道裏伏擊他。”
這聲音正是子嬰的。
卻不知道他是在跟誰說話。
剛起了這個念頭,一個女人的嗓音已經說道:“陳弘道年紀輕輕,就在江湖上闖下了偌大的名頭,豈能是浪得虛名之輩?那些小伎倆也不必對他使了,否則隻能是自己吃虧,那鞏長治、白胡子就是前車之鑒。”
子嬰道:“娘,我聽說‘怨’也已經壞事了?”
我微微一驚,暗想道:“原來這子嬰還有娘。”
隨即自己又啞然失笑,這世上誰人沒有娘呢。
隻聽子嬰的娘答道:“不單單是他,‘執’也魂飛魄散去啦。陳漢生、陳漢琪這兄弟二人,可真是辣手的很啊!”
我心中大喜,聽他們母子二人的話,老爹和叔父都沒有事情,而且還除掉了八大幻領中的兩個!
子嬰道:“殺得好,殺得好,哈哈哈……這樣以來,跟咱們搶位兒的人可就沒幾個了。”
那子嬰笑起來,聲音也奇怪的很,仍然像是嬰兒在哭一樣。
他娘說道:“你想坐上宮主的位置,也要保住自己的命再說。就像你剛才那樣,自作主張,運氣好才隻傷了一條胳膊,下次這樣,你也要壞事在陳弘道的手裏!我為了養你,從懷你的時候,就開始練功,往腹中蓄氣,生下你以後,又夜夜不能安枕,好不容易把你煉成這般地步,你便這樣不好好愛惜自己?!”
我心中暗忖道:“果然是打娘胎裏就開始修煉啊。”
那子嬰說道:“兒子知道錯了,都怪兒子先前沒有跟娘商量。娘不要生氣了。”
他娘說道:“你的胳膊現在還疼不疼?”
子嬰道:“敷了娘的藥,已經不疼了。”
他娘哼了一聲,道:“這個陳弘道,敢傷我寶貝一條胳膊!嘿嘿,看我不把他剁成肉泥!”
子嬰笑道:“隻要由您出手,施展幻術,他陳弘道就算是再厲害,也得入彀!”
他娘說道:“可不要大意,謹防失手了。”
子嬰笑道:“要是在地上,也就罷了,在這地下,隻要一個照麵,他就中招!怕什麼?”
他娘說道:“先找到他的人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