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微微闔了闔,遠山優感到鉗製著她的力量瞬間消失了,然後自己被另一個力道拉向對方的懷中,雖然……突然間的施力拉到了傷口,有些痛……但是她卻莫名其妙地覺得這種感覺很溫柔。
對抗著快要斷掉的脖子,遠山優有些艱難地抬起頭,看到一個下巴上帶著疤,卻絲毫不影響美觀的側臉。好看的輪廓周圍打著泛著紫的陽光,比電影裏的色彩還浪漫。三井壽有些硬硬的發絲掃到她臉上,卻一點都不覺得這長頭發很討厭了。
在這個時候還能發揮少女情懷的,估計就隻有遠山優一個人了。
盡可能輕柔地揭開她嘴上貼著的膠布,看著流著血破了的嘴角,三井壽此刻真的很想揍人!還有她膝蓋上的青青紫紫;布滿褶皺和灰土的校服;一向柔順的長發也變得淩亂;額頭上的薄汗和眼角的淚痕……
環著少女的左臂微微緊了緊。
收回放在懷中少女身上的目光,三井壽抬起頭,眉目間斂著怒氣,對著酒井薰一字一句地聲明道:“酒井,我希望你適可而止。以後,請你不要再靠近她!”
不去看酒井不敢置信的震驚神情,遠山優將臉貼在三井壽的胸膛上,感受著他放出那句話時產生的劇烈的起伏,緩緩抬起雙臂環住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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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速行駛的計程車內。
三井壽低頭看了一眼窩在他懷裏的少女,還有緊緊環著他腰部的雙臂——遠山優從剛才開始就保持著這樣的姿態,死不鬆手。雖然這種久違的感覺是不錯啦,但是……他煩躁地抓起一邊的頭發,手肘擱在車窗沿上,視線轉為看向車窗外。
因為剛才的圍堵和撕扯,遠山優的書包早就不知道被丟到哪裏去了,裏麵放著的家裏的鑰匙自然也……得知這一“不幸”事實的三井壽,不得不命司機開向自己住的公寓。
“真的不去醫院?”三井壽沉著嗓子問,低頭看了看埋在自己胸前的腦袋,然後看著腦袋堅定不移地搖頭,緊接著……他感受到來自胸前的一股濕意。默默看了一眼她腿上的淤青和傷痕,煩躁地歎了口氣。
司機透過後視鏡,不安地瞄了一眼以詭秘模式相處的少年少女。他怎麼看都覺得這少年很不良啊!而少年懷裏的少女一看就是被欺辱了!這……他應不應該報警?!
惱怒地瞪了一眼不安分的司機,三井壽真的很想朝他吼一句:你看什麼看啊!但是考慮到懷裏的遠山優恐怕受不得驚嚇,想想還是算了……不良少年把混混氣焰收了起來。
直到車子停在一幢高級公寓前,司機先生才有空閑掏出手帕擦了擦汗。看著車窗外離去的不良少年與被欺辱的少女,他默歎一聲:真是搞不懂現在的小情侶是怎麼相處的!總覺得不太健康啊!
……
這是遠山優第一次跟三井壽來到屬於他自己的小空間,雖然自己之前也曾來過這裏幫他取東西——她默默地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牆壁,以前這裏是掛滿了相框和海報的。至於內容……她搖了搖頭,不想了。
三井壽把公寓裏收拾地還算整潔,一切物品歸納得井然有序,有些單一的藍白色裝修格調和角落裏的綠色盆栽……這絲毫不像是一個十六歲高中生兼不良少年的家。
抱著他給的衣服進了浴室,遠山優脫下衣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還好隻是手腕和膝蓋上有些青青紫紫……多虧某個及時趕來的少年呢。
與此同時,剛才酷酷地解救少女的三井壽站在落地窗前,聽著浴室裏傳來的“嘩嘩”水聲,心裏煩躁非常。他抓起櫃子上放的電話機,胡亂地撥了一通,一手拿著話筒,一手抓著頭發,不耐道:“喂?德男,是我,三井。”
“……幫我找幾個人教訓一下酒井手下那幫不安分的人……嗯……就是這樣……謝了。”他扣下電話,浴室裏的水聲還在繼續。又煩躁地走回窗邊,他不會動酒井薰,但收拾一下她的手下得到的效果也是一樣的……真是該死啊!下午的時候明明那麼想揍人,但周圍隻有一幫不入流的女人!
想到這裏,他又去把家裏的醫藥箱翻出來,跌打酒,酒精,棉球,紗布,創可貼……這些東西他可沒少備。默默等著清洗幹淨的遠山優,穿著他的寬鬆T恤從浴室裏出來,長長的頭發吹得半幹,搭在胸前。嗯……他的T恤穿在她身上簡直就是連衣裙,是蓋住一半大腿的長度……三井壽別過臉去,沉聲道:“藥我找出來了,就在那裏……晚上,你睡我的房間……冰箱裏東西很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