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父沒有名字,他從來沒下過山,也沒在世間走動過,師門規矩,不能提師門任何事。”李兮站起來曲了曲膝,她這麼答,等於是駁了她的話,還是行個禮吧,禮多人不怪麼。
“跟我也不能講?”寧王妃一臉驚訝……不,是震驚,李兮無語的看著她咽口水,薑嬤嬤說她天真爛漫,可真沒說錯!
“不說就不說吧!”寧王妃一臉掃興,“你們這些人,就是喜歡這樣故弄玄虛,隨便抄來一張方子,就敢說是什麼仙方!略略懂一點醫術,就不得了了!”
李兮看著她,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眼,再艱難的咽了口口水。
她是就跟自己這樣?還是跟誰都這樣?要是跟誰都這樣,那倒也挺可愛的,活了幾十年還能活的這麼活潑潑的天真,挺不容易!
“行了,你不說就不說吧,你過來,給我診一診,我這病好是好不了了,也就是求著能少受些苦罷了。”寧王妃臉上神情由意外惱怒轉成了幽怨哀傷。
小丫頭拿了隻精致到出奇的繡花診枕墊到寧王妃手腕下,小心翼翼的托著寧王妃的手腕放好,再蓋上一塊白底繡的全是花的帕子,婆子搬了隻圓矮凳放好,李兮瞪著那塊帕子,算了算了,帕子就帕子吧,女女也要授受不親!
李兮坐到矮凳上,調勻了呼吸,凝神診了一會兒,抬手指笑道:“王妃的診象還好,這咳病沒什麼大礙。”
“你怎麼隻診一隻手?”寧王妃惱怒中摻著驚訝,相當不高興,“就這一會兒,你就敢說無礙?羅醫正給我看了十來年的病了,每回診脈還都得診上一兩刻鍾呢!”
李兮被她這幾句話說的伸著脖子咽口水。羅醫正每回都診上一兩刻鍾,可她哪有什麼病?她明明……呃,是自己犯蠢了,她有沒有病不要緊,她說有病就有病,她想病著就病著!
“王妃這病得有十幾年了吧?這十幾年纏纏綿綿,時好時壞,王妃真是辛苦了。”李兮立刻掉轉方向,“照脈象上看,王妃這病都是因為勞心費神,讓王妃操心的事太多,煩心的事太多,王妃心思細膩柔婉,容易想的多,想的多,憂慮就多,憂慮一多,人就受不住了。”
李兮繞過她診脈時間太短這個疏忽,開始按照說優雅廢話的方式談論寧王妃的病情,她從前遇到的象寧王妃這樣以自哀自怨為生活全部的富貴病人,幾乎人人喜歡這樣的病情描述,怎麼樣跟她們這樣的‘病人’打交道,哪些話她們愛聽,她還是知道一點的。
寧王妃的臉色果然明顯好轉,“這幾話倒說到點子上了,可不就是過於勞神。”寧王妃撫著胸口,哀哀怨怨。
“王妃這病,三分治七分養,隻要王妃心情暢快,無憂無慮,就算不吃藥,也能漸漸好轉,不過,這府裏上上下下,讓王妃操心的事太多,王妃這性子,肯定是凡事先把王爺和世子他們放到自己前頭的,唉,就是因為王妃太賢惠了,這病才纏纏綿綿總不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