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緩緩背過手,仰頭看著天邊幾朵意態舒展的白雲,輕輕吹了聲口哨,愉快的輕笑了幾聲。
她雖說心地單純,卻勇於擔當,有了這份擔當,他再稍稍替她安排安排,收攏些死心踏地的仆從下人是極容易的事,今天這一件事,清琳院的人心就能被她收攏過半了。
她得有自己的人,眼裏心裏隻有她、肯為她出生入死、又有能力為她出生入死的人。小藍雖好,可惜隻有一把蠻力。
李兮被薑嬤嬤和沈嬤嬤抬回炕上,沈嬤嬤抱著她的腳趕緊揉,“姑娘這腳涼成這樣,得好好揉揉!快去!提兩壺熱水,揉好了再燙幾遍,就不會凍著了。”
“就是有點涼,沒事。”李兮想把腳抽回來,抽了兩下沒抽動,沈嬤嬤揉的又舒服,李兮幹脆伸著腳讓她揉。
白芷、白英等人腳不連地,端了熱水、拿了帕子,沏了熱茶,端上熱湯,還有點心,擺了滿滿一桌子,李兮瞪著明顯殷勤熱情過頭了的大小丫頭們,急忙擺手,“好了好了!都別亂忙了,你們也嚇壞了,都下去喘口氣,喝杯茶吃塊點心壓壓驚什麼的,這一回是我連累了大家。”
“姑娘這是什麼話?這本是就是我們這些下人的錯,是姑娘替我們擔待了,老奴得給姑娘磕個頭,謝姑娘救命之恩。”
薑嬤嬤一跪下,屋裏嘩啦啦跪倒了一大片,李兮急忙擺手,“都起來!別這樣!快起來!”不管她怎麼說,還是咚咚一片磕頭聲,這聲音直震的李兮那顆小心髒一抖一抖的。
她最不習慣的,就是有人跪在她麵前磕頭,總讓她有種自己的人神同憤的惡霸黑社會的感覺。
一大群人磕了頭退下了,沈嬤嬤給李兮揉好腳再湯燙好洗好,穿上幹淨襪子,薑嬤嬤給沈嬤嬤使了個眼色,沈嬤嬤退出去,拿了點針線活,親自坐在門口守著。
“昨兒是司馬六公子的小廝過來跟我說,姑娘在樊樓,叫我過去。”薑嬤嬤看著李兮的臉色。李兮恍然,怪不得她一覺醒來就在清琳院了。
“給嬤嬤添麻煩了。”
“姑娘可不能這麼說話。”薑嬤嬤正色道:“就象姑娘剛才說的,我和白芷她們,都是姑娘的人,姑娘好了,我們跟著姑娘好,姑娘萬一有個什麼不好,我們個個都是死無葬身之地!侍候姑娘,替姑娘分憂,這是我們的本份,姑娘這一句添麻煩,誰能擔得起?”
“我不是……”李兮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主仆尊卑天經地義她是知道一點的,可知道歸知道,不習慣還是不習慣。
“姑娘是好人,能跟著姑娘這樣的主子,是我們前世修來的福份,姑娘待老奴好,老奴不敢不跟姑娘掏心掏肺,姑娘,昨兒這事,可不能再有下回!”
“呃!”李兮目光閃爍,她昨天是有點過了,不過她真沒想到那酒甜絲絲跟飲料一樣,還能把人喝醉,而且醉的那麼快!
“我也不是……六公子又不是信不過……”李兮含含糊糊。
“就算六公子能信得過,是君子,姑娘也不應該,不光是怕傷了名聲,姑娘得想想二爺會怎麼想。”薑嬤嬤聲音放低,透著絲絲神秘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