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來了?”李兮鬆了口氣,在烏達衣服上抹了把手心裏的汗,低聲問了句。
“還沒有,別說話。”烏達的聲線繃的很緊,李兮隨著烏達的縱馬,上身往下俯倒,他這麼緊張,那危險,一定十分危險。
從銅關通往草原的那條古老商路上,黃平帶領的黃家商隊正停在路邊生火做飯,黃平圍著車隊轉圈,心情很輕鬆,已經過了三王子這幾天的防控區,往前再走一天,就能進入現在的北戎王庭駐紮的草場了。
祖宗保佑,這一趟肯定能順順當當。
“你這臉上痘瘡都起來了!”突然一聲又急又怒的吼聲傳進黃平的耳朵,一聽到痘瘡兩個字,黃平頓時渾身緊張,幾步衝到怒吼聲發出處。
“出什麼事了?誰起痘瘡了?”黃平聲音都有點顫抖了,難道又有人發天花了?
“就是他!”黃平遠房堂兄,黃帳房又急又怒的指著背靠車輪,明顯發了高熱的一個年青鏢師,年青鏢師一臉麻子,十分顯眼。
“不是說他出過天花了?”黃平急了,年青鏢師是鏢頭兒嫡親的侄子。
“是出過了。”鏢頭兒仔細看著侄兒臉上的痘瘡,臉上倒還算光潔,從耳朵開始,一直到脖子,就密密麻麻,眼看都要發起來了。
“手上也有,全是!”黃帳房氣的跺腳。
他要發病也應該早點發出來,現在到了這裏,不早不晚發了病,這不是要人命嘛!
“是天花。”隊伍幾個略懂一些歧黃之術的,齊齊下了斷言。
“怎麼辦?”黃平直視著鏢頭兒。鏢頭兒蹲在侄子麵前,沉著臉看了一會兒,站起來,“這方圓百十裏,就咱們一支商隊,除非把他現在就活埋了,否則,不管是扔下他,還是把他往回送,隻怕都得被北戎人發現,發現他,咱們也別想活了。”
黃平的臉一下子鐵青,黃帳房連連跺腳。
“隻能帶上他,收拾一輛車出來,就說裝的是咱們的雜物,咱們看緊點,別讓人靠近,也就幾天功夫,這是最好的法子。”
鏢頭兒看著黃平,黃平看向堂兄黃帳房,黃帳房看看鏢頭兒,再看看黃平,跺腳跺的腳疼,可還能怎麼樣呢?隻能這樣了!
北戎王庭正中,輝煌的王帳正後麵的大帳蓬裏,幾個女奴正抖開一匹匹綢緞,展示給大閼氏和坐在大閼氏下首、神情懨懨的蘇娜看。
“這一匹怎麼樣?顏色鮮亮,花紋又好。”大閼氏指著剛抖開的一匹綢緞,蘇娜斜了眼,“這個花色,我去年在京城的時候,人家就說過時了!”
大閼氏皺了皺,揮手示意拿走,再抖開一匹,不等蘇娜發話,大閼氏先擺手道:“這個不行,蘇娜穿紫的不好看。”
“不想看了,都是去年的舊料子!”蘇娜站起來往外走,掀起簾子,差點撞到嬌豔的小閼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