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算是他殺了你哥哥,殺了烏維,你現在,能怎麼樣他?你去殺了他,你能殺得了嗎?”大閼氏看著蘇娜的目光裏,透著絕望。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告訴你多少遍了,是他!是他殺了他們!他還想殺我!他一定會殺了我的!”蘇娜眼睛裏含滿了眼淚。
“他為什麼要殺他們?要殺你?他愛你!你告訴我,他為什麼?”大閼氏逼視著女兒,她總覺得她有很多事瞞著她。
蘇娜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京城的事,不能說!無論如何不能說!
“我是你的女兒,你怎麼能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那你父汗呢?你去讓他相信你,他相信你,你想讓烏達死,烏達就會死,你先去讓你父汗相信你!”
蘇娜怒目大閼氏,大閼氏上身前傾,“你這個蠢貨!我教過你多少回,你眼睛瞎不要緊,你看結果,烏達確實是個賤種,可薑戎可汗那匹種馬撒下的野種遍地都是,能做了薑戎部王子的野種,就他一個!薑戎部要衝鋒,他在最前麵,薑戎部要撤退,他在最後麵,可他活下來了,越活越好,他的親衛越來越多,他的奴隸越來越多!他頭一回到王庭,你父汗嫌他髒了王帳的氈毯,現在,你父汗要把你嫁給他!你不長眼睛,也不長耳朵嗎?”
說到最後,大閼氏簡直是在咆哮了。蘇娜擰著脖子,大滴大滴的眼睛掉下來,“賤種就是賤種!他殺了烏維!”
大閼氏一聲長歎,仿佛連最後一口生氣都歎出來了,站起來,又坐下,神情疲倦,仿佛一瞬間就老了十幾歲。
“來人,把那兩套衣服,還有那些奶酒,那些,給烏達王子送去,就說,是蘇娜給他準備的,告訴他,蘇娜很擔心他,很想念他,他累了,讓他好好休息,過兩天蘇娜再去看他。”
侍女答應著,捧了衣服、奶酒等,往離王帳很遠的烏達的帳蓬送過去。
烏達走的很快,衝到帳蓬前,優留沒來得及衝上前替他開門,烏達自己拉開門,一頭衝進帳蓬。
李兮正坐在對帳蓬門、鋪著厚厚的絲綢麵氈墊的地台上喝著茶,烏達反手關上門,站在帳蓬門,看著李兮,緊繃的臉上,先是嘴角翹起來,接著臉上的肌肉鬆開笑容,眼睛也彎起來,笑容象抖開的綢緞,從臉上往下,一直笑到腳下。
站在帳蓬門前,不動,也不說話,呆呆的站著,出神的看著坐在他常坐的位子上,喝著茶的李兮。
她坐在他的帳蓬裏,他的愛,他的家。
“你呆站在那裏幹什麼?沒什麼事吧?”李兮放下杯子,緊張的看向笑成傻子的烏達,這是剛才嚇的太狠了,後遺症吧?
烏達急忙搖頭,李兮舒了口氣,指著蹲在一邊,一臉苦相的白芷,“白芷煮的茶,難喝的不得了,你來嚐嚐。”
“我給你煮奶茶。”烏達幾步過去,白芷急忙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