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等等我,柳文若你等等我聽到沒,你跑那麼快急著去投胎啊….”
A市實驗中學高三部的教室裏,剛放學就炸開了鍋。男男女女,在結束了一天的學業後,打打鬧鬧地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教室最後一排的高個子男生衝著前麵大喊,聲音雖然很大,但是很快就淹沒在了吵鬧的喧囂中了。
男生把書本往包裏胡亂一塞,拿起包就往外衝。
“死女人跑那麼快”,男生出了教室,飛奔到自行車擺放的地兒,可柳文若的車子早就沒了影子。
“昨晚做的那個夢太邪乎了,趕快回家問問老媽,總覺得要出什麼事。”放了學,柳文若抓起書包就衝出了教室,雖然張傑克在後麵大呼小喊的,但是她連頭也沒回。
張傑克和她住在一個小區,他老爸和自己老爸在一個單位上班,兩家關係處的很不錯。這張傑克每天上學放學都叫著自己一起,可柳文若不喜歡,倒也不是不喜歡這個人,就是覺得“張傑克”這個名字太怪,好端端的一個中國人叫個啥“張傑克”弄的陰不陰,陽不陽的。
柳文若把自行車蹬地飛快,兩個輪子跟生了風一樣。拂起的風吹著柳文若的頭發,帥氣的短發幹淨利索,前麵的幾根劉海隨著風一上一下地跳動著,顯得更加俏皮。
離家越來越近了,柳文若心中的不安也開始慢慢擴大。夢中地上的那灘血,鮮紅的,此刻正悄悄地爬上她的心頭,在慢慢地擴大膨脹。一刹那,她恍惚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黑紅色,一回神,差點撞上了迎麵而來的汽車。
“小姑娘,騎車小心點,別愣頭愣腦的”,車開過去了,司機衝著柳文若大喊,顯然也嚇了一跳。
到家了,“砰砰砰”“媽,我回來了。”柳文若向往常一樣,一邊敲門一邊喊。
可是喊了幾遍,裏麵一點動靜也沒有。
柳文若把耳朵貼在門上,屋裏靜悄悄的,老媽可能不在家。
掏出鑰匙,柳文若怏怏地打開了門,屋子裏一股奇怪的味道飄了出來。
“什麼味兒?”柳文若深吸了一下鼻子,這味道腥乎乎的,很怪,但是又說不出是個什麼味兒。
“媽”“媽”,柳文若又叫了幾聲,還是沒人應。“這人都哪兒去了啊?真奇了怪了。平時這個時間,老媽都在家等我的。”柳文若嘟囔著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可能剛才自行車蹬得太快,正到了家停下來就覺得發酸。
柳文若坐下來,屋裏一下子安靜了,“滴答滴答滴答”隱約傳來水滴的聲音,像是哪處的水龍頭沒關緊。
“真是的,老媽哪兒去了啊?水龍頭都沒關緊。”滴答聲越來越大,在安靜的屋子裏顯得尤其刺耳,柳文若覺得聲聲就像是敲在她心坎上一樣,讓她感覺說不出的難受。
廚房、洗手間,到處的水龍頭看了一遍,都關的好好的,這聲音從哪兒來的呢?
柳文若又轉了一圈,還是沒找到聲音從哪兒發出來的。最後她把聲音鎖定在了父母的臥室,“滴答滴答滴答”,對,這聲音就是從他們臥室傳出來的。
“媽,你在裏麵嗎?”門從裏麵鎖死了,柳文若怎麼用力也打不開。
柳文若貼在門上聽,裏麵除了滴答聲,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安在心中又開始慢慢地擴大,柳文若緊張起來,那個夢,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說不出的恐懼。突然她覺得腳下有什麼東西。
“這”,從臥室的門縫裏鮮紅的血流了出來,柳文若腳上的白布鞋此刻對應著這紅色,顯得分外紮眼。
“啊……”一聲歇斯底裏地喊叫打破了屋裏的沉靜。柳文若拿起一把椅子,發瘋似的開始砸門。她不知道血是從哪兒來的,但是此刻她心中越來越害怕,越來越恐懼。
門砸出了一個大洞,地上好大一灘血,已經流到了門這邊。那灘血和夢中的一模一樣,慢慢地擴大,到處都是鮮紅的血,恐懼占據了她整個心靈。
她覺得兩條腿像灌了鉛一樣,挪不動步,想跑跑不了,可是雙手顫抖著,又沒有勇氣打開那扇門。
地上的血是哪兒來的?柳文若不敢去想,她好像知道答案,但是又不想去相信。門上的那個大洞映著地上那血就像是一隻紅色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就像是一張血盆大口隨時準備吞噬她。
“吱扭”柳文若終於鼓足勇氣去開那扇門,手抖得更厲害了,隨著門一點一點地被打開了,柳文若覺得好像有一塊大石頭在慢慢地壓上她的心頭,越來越重。門開到一半,她就覺得呼吸困難,喘不上氣,她緊閉著雙眼,沒有勇氣睜開。
“咣當”,剛才砸門的時候太用力,那把破椅子此刻突然散了架,劈裏啪啦地散了一地。
柳文若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一用力,門被推開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柳文若直直地愣在那裏,眼前的一切竟然和她夢中的一模一樣。血到處都是血,爸媽坐在血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