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賓利緩慢行駛在雨幕中,隨著雨滴滴落,溫括想起了和齊衡第一次的見麵。
那是大一那一年,開學不久。高三學生需要體育合格考試。
那個下午霧蒙蒙的,明陽一中的後操場人影寥落,按班級順序正在進行男女1000\/800體考測試。
順序排到了高三12班,與溫括一隊是15個女生,因為心理作用,溫括故作聰明的選擇了跑道的內測。可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她被一夥女生推倒在了地。
“噓——”哨子一響,其他女生都爭先恐後的衝了出去,溫括在原地摔的背麵朝天。
趴在地上時溫括已經顧不上丟臉了,她隻感覺到自己的臉在操場上摩擦了一遍。以為是毀容了,她蹲在地上淚雨成泄。
體育老師趕忙跑過來拉著溫括的胳膊帶離了跑道。
“同學,你哪摔壞了?有事兒沒?”體育老師是高一的,溫括不認識。
不過他一聲聲親切的詢問讓溫括感受到了時隔已久的溫暖。
“要不要帶你到醫院去看看啊?”
“嗚…嗚嗚……不用了。”溫括頭死死的埋在膝蓋裏,任老師怎麼扯都不抬頭。
“你別哭了,不用怕測試過不了。這有什麼好怕的……”
“我知道了老師,沒事的。”
溫括心裏有股無名火,不知是因為這偌大的學校自己沒個朋友,還是壓抑許久。反正在這個霧蒙蒙的八月天,在這個明陽高三後操場,溫括毫無顧忌的大哭了一場。
過了片刻,溫括聽到一聲揶揄的笑聲。她抬頭看去。
就見灰蒙蒙的霧不知何時散開了。操場的西頭,一抹豔麗的淡橙色斜斜的掛在天際。
溫括看見了夕陽下的少年。
他穿著一件黑色短袖外搭著件黑色外套,外套的的帽子扣在腦袋上,額前垂落了幾撮黑色碎發,鋒利的眉型下一雙丹鳳眼饒是冰冷,再往下…高挺的鼻梁,薄唇噙著一抹笑。
溫括對這人的第一印象:死氣沉沉。
溫括還剛準備埋下頭,就聽見死氣沉沉的這人揶揄道:“這是哪家幼兒園沒關好?讓小朋友溜到我們學校了?”
溫括討厭這種釣魚男,於是不準備理會。
下一秒又聽到他說:“我叫齊衡,敢與天齊。”
溫括暗自噙笑,真是狂妄自大。
“你叫什麼呢?小同學。”
溫括感覺臉疼,手胳膊也疼。哪有心情跟這個死氣沉沉的人聊廢話?
齊衡像是察覺到了她的想法似的,蹲在了她麵前:“你摔疼了嗎?我帶你去醫院。”
溫括突然覺得跟這個陌生人對話兩句也沒什麼,反正以後大家不會再見。
“我臉是不是擦破了?很多對嗎?”溫括問了一句。
齊衡仔細將她打量了一番,道:“臉好好的,沒破皮。”
溫括感覺臉這會兒火辣辣的疼,猜想他沒說實話,不過還是很有禮貌的回道:“謝謝啊。”
齊衡看著她,認真道:“你要是不放心,我待會兒請假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聞言,溫括緩緩打出一個“?”
“為啥我不放心,你要帶我去醫院檢查?”
齊衡伸手指向指著不遠處的觀望台,示意她看。
“怎麼了?”溫括又是一個問號。
“我偷跑出來,剛站那兒抽了根煙。”
溫括“……”
“目睹了你摔跤的全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