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常一樣,小胖子哈爾倚仗著自己的塊頭和身為治安官的父親,先一步大吃著四周孩子帶來的口糧,香腸幹魚之類的自然都被他吃光了,朱鵬最後隻得了些殘羹剩飯充饑。
不過坐在角落木質樓梯上的男孩隻是輕輕笑著,看著眼前肥胖男孩的目光有種異樣的冰冷。
“昔日,有一個叫做司馬光的貴族,他和朋友們在自家後院玩耍。院子裏有一口大水缸,有個小孩爬到缸沿上玩,一不小心,掉到缸裏。缸大水深,眼看那孩子快要沒頂了。
別的孩子們一見出了事,嚇得邊哭邊喊,跑到外麵向大人求救。司馬光卻急中生智,從地上撿起一塊大石頭,使勁向水缸砸去,“砰!”水缸破了,缸裏的水流了出來,被淹在水裏的小孩也得救了。小小的司馬光因遇事沉著冷靜,自小就為日後的身居高位,敲定了不菲的政治資本。”隻是一則簡單無趣的小故事,但對於朱鵬眼前這些信息來源極度匱乏的中世紀孩童來說,已經有趣驚險到難言了。
便是直覺頗靈,被朱鵬剛剛目光盯得發毛,早就決定要打他一頓的胖小子哈克,也沉浸在故事中難以自拔,而身為教官凱女兒的肖伊,哪怕獨受阿拉西斯伯爵的寵愛,學過字更看過幾本珍貴的書籍,但因為女孩的好奇天性,還是對朱鵬的故事更加癡戀。
隻不過朱鵬覺得,似乎正是因為這種癡戀,那個胖子哈爾才會對自己敵視至斯,便是再玄奇有趣的故事魅力都難以長久抵過。
“小小年紀,便已經有了朦朦朧朧的感覺?真是有趣呢。”看了看那黑胖黑胖的哈爾,再看看自己眼前冰肌玉骨的小肖伊,朱鵬暗地裏搖了搖頭,卻終究定下了心計。
朱鵬在哈爾麵前刻意與肖伊套著近乎,他是心智不低的成年人心腸,若是賣力討好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當真是三指拿陀螺,十拿九穩。看著農家小子伊諾與肖伊言談甚歡的模樣,哈爾不知怎的,隻覺得腦袋直衝血,恨不得活撕了眼前這個討厭小乞兒,隻是在肖伊麵前,哈爾終究有些不敢。
天色漸漸暗了,玩鬧一天的小夥伴漸漸四散而去,朱鵬雙手抱肩靠在一處陰暗的巷道陰影中,等了頗久時間,才等到預想中那個沉重笨拙的腳步。“你終於來了,我可是等了你好久了。”
朱鵬笑著直起身形,那漆黑色的瞳子在陰暗的巷道裏反倒射出刺人的光。隻是哈爾心思單純也不想什麼,直直的蠻橫衝來,一拳便打在了朱鵬的胸腹間,那倚仗體格產生的力量,將朱鵬打得臉色發青,直吐舌頭。所謂智慧,其實隻是運用力量的方法而已,遠遠沒有世人想得那般玄妙,很多時候在遇到最簡單且足夠的力量時,往往被直接撕破,顯得非常弱小。
隻是受了這拳一後,朱鵬心中的些許愧疚反而消散,在哈爾衝自己打下第二拳前,他驀然抬起頭對眼前的小胖子說道:“想不想讓肖伊喜歡你?”
拳頭硬生生的僵在了朱鵬的額前,哈爾黑黑的肥胖臉膛此時此刻有些脹紅,似乎聽不清楚的疑問:“你說什麼?”
“我說,你想不想讓肖伊喜歡你。你是禪達治安官哈瑞克的兒子,而肖伊是武技教官凱的女兒,整個禪達還有比你們兩個更般配的嗎?隻是看你到底喜不喜歡肖伊,想不想讓她喜歡上你罷了。”朱鵬緩緩起身,直視小胖子哈爾,那黑色眼瞳裏銳利的光華,似乎要刺透哈爾的內心最深處般。無論智慧或者力量,一旦拉開差距時,結果是非常恐怖的,哈爾空有遠超同齡人的體格,但卻被朱鵬幾句謊言哄得滴溜亂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