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如火一樣炙烤著大地,樹葉有氣無力地耷拉著,空氣中傳來一股熱烘烘的氣息,人好像被塞進了籠屜裏,被烤得懨懨欲睡。而在巨大的校場上,浩星帝國五千名黑衣軍士兵正筆直地釘在腳下堅硬的土地上。他們鎧甲鮮明,刺槍林立,在陽光下閃耀著奪目的光芒,展示著它們的堅固和鋒利。滾燙的汗水小溪一樣從他們的額頭流下,落在地上瞬間蒸發成了一股白汽,消失在空氣中,人群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汗臭,可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有哪怕一絲的顫抖,這足以說明,他們是一群訓練有素的精兵。
一個身高足有一米九,滿臉絡腮胡子的大將一身銀色盔甲,正站在高大的點將台上向這五千名士兵訓話。
“士兵們,現在是我,山南軍區黑衣軍金星令長雷山河在向你們訓話!”頓了頓,雷山河清了清嗓子,從旁邊的副官手裏接過發言稿,開口念道:
“時維六月,宇內流火,實為收獲之佳日,賞月之良辰。妖童媛女,共賞夏日之美景;黃發垂髫,盡享天倫之樂事。奈何邊境動蕩,小醜跳梁,山河淩亂,群魔亂舞。賊之所至,片瓦無存,屍體相枕,流血漂櫓。亂君桑梓之民生,損我帝國之威名。今吾皇奮九世之餘烈,感爾等五內之忠誠……”雷山河越念越感覺不對勁,下麵本來整齊的隊伍開始有了騷亂,士兵們的眼裏充滿了迷茫:他們根本聽不懂自己說的是什麼!
“去你媽的!”雷山河翻了副官一眼,然後將發言稿一甩,一手叉腰,一手把頭盔取下揮舞著,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可是依然有堅定有力:
“弟兄們,現在狗日的申屠虎帶著他手下的那群王八蛋又來了。自從前年六月他趁東陵保衛戰時北河省戰士大部分被調走的機會,在北河省叛亂,兩年的時間,他殺掉北河城六座城城池的長官,安排自己的狐朋狗友進行恐怖統治,他們殺我們的父母,搶我們的女人,奪我們的糧食,你們說,你們願意當縮頭烏龜嗎?”
“不願意,不願意!”這段話士兵倒是聽懂了。一個個梗著青筋暴怒的脖子,憤怒聲音波濤一樣一波一波衝向雷山河。
“那你們要怎麼辦呢,躲在被窩裏像個娘們似的流眼淚嗎?”雷山河繼續煽動眾人激動地的情緒。
“宰了他們那些狗日的!”
“給那些畜生們放血!”士兵們粗豪的聲音此起彼伏,肆意地發泄著他們的憤怒。
根據浩星帝國官方的說法,北河行省省長申屠虎原本土匪出身,後來受朝廷招安,給了他一個北河省省長的職務,沒想到這小子狗改不了吃屎,嫌俸祿太低,幹脆重新做起了強盜這個很有前途的職業,帶著三萬心腹,占據北河境內的一座易守難攻的大城池虎嘯城,背靠高大的麥斯山脈,控製整個北河省,總兵力超過十萬。除了抽取關稅,他還帶領手下經常到其他城來做些沒本的買賣,殺搶燒一條龍,搶劫財物的同時還順帶練兵。和北河省隻有一河之隔的南河省就首當其衝,除了山南軍區總部的駐地瓦雷城沒遭到攻擊外,其他三個城市天野、麥加、加萊早就被不同程度的攻擊,其中天野被洗劫一空,麥加遭受重創,百姓流離失所,搞的天怒人怨。南河省黑衣軍的一些士兵的親人也被殺害。因此,不僅是百姓,就是士兵們也對申屠虎是恨之入骨,不共戴天。
“殺了他們的爸媽!”突然,一個尖細的聲音傳入了雷山河的耳朵。
“嗯?這個要求倒很特別啊!”雷山河皺了皺眉,他循聲望去,終於在隊伍裏發現了一個身材特別矮小的士兵,就像鶴群裏站了一隻雞一樣那麼不協調。
雷山河雙手虛空向下按了按,製止了士兵的大吼,走下點將台,指著那個矮小的士兵,命令道:“你,出列!”
小個子士兵一愣,雙腳下意識一碰,將原本繃的緊緊地身體站得更直,以精準的步伐邁出隊伍,雙腳又一碰,右手抬起,“啪”的一聲,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大聲叫道:“報告長官,黑衣軍第九師三團士兵清影楓向您報告,請指示!”
眼前的這個士兵麵容清秀,雙目炯炯地望著麵前的長官。許是嚇的,所以他的麵色微微有些發白。最引人注目的竟然是他的眼睫毛,同女孩兒一樣,長而且向上翹起。很難讓人相信這個小個子的士兵是個男人!雷山河望著麵前這個稚嫩而且有著女孩子一般清秀臉龐的士兵,兩道濃濃的眉毛擰成了一根麻花。
“士兵,告訴我,你幾歲了?”
“我,我十八歲!”語言高亢有力,可是就憑臉上閃過的一絲慌張和忘記回答長官的提問時應該加上“報告長官”這幾個字,雷山河就可以確定:眼前的這個小個子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