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斜的落日,將蒼翠欲滴的麥斯山塗上了一層淡淡的胭脂。晚歸的鳥兒盤旋著、鳴叫著落在了窩裏,又一天馬上就要過去了。
吃得飽飽的兩個家夥坐在石墩上啃著放到井水裏浸得冰涼的野果,百無聊賴地看著無數的蜻蜓在院子裏低低的飛來飛去。
“看樣子,要下雨了呢!”清影楓一抬手,把吃剩的果核扔出牆外。
“你怎麼知道要下雨了,你是上帝啊,小屁孩!”安淩寒冰不屑地打擊清影楓。
“哼,快下雨的時候,空氣濕度大,飛蟲翅膀沾了水飛不高,所以蜻蜓也才飛得這麼低啊,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笨!”清影楓毫不相讓,反唇相譏。
“你……哼哼,是你逼我的!”安淩寒冰雙拳一握,霹靂巴拉一陣亂響,朝清影楓晃了晃:“見過砂鍋般大的拳頭沒?”
“好啦好啦,你們哥倆就不要吵了,今天下午還哭得跟什麼似的,那個親熱啊,過一會就忘啦?”美婦何清清錘了錘肩膀,在兩人身邊坐下,皺著眉頭說:“哎呀,忙了一天,累死了!”
“清姐姐,我來幫你按摩吧,我可是拿過專業資格證書的!”清影楓盡量做出一副可愛的樣子,蹦蹦跳跳地跑到何清清的身後,在她豐腴而柔軟的肩部揉捏起來,隻是那雙好色的眼睛,一直盯著何清清豐滿而堅挺的胸部,在衣服的晃動時,從上麵偷窺她那片最誘人的雪白。
“色狼!”安淩寒冰又是鄙視又是羨慕,誰讓自己反應慢,讓清影楓這個才十四歲,看起來什麼都不懂的家夥搶了先呢。
“對了,清姐姐,你們家就你們娘倆嗎,你丈夫呢?”清影楓一邊按摩,一邊朝門外瞄,生怕何清清的老公回來看到自己猥瑣的模樣,然後把自己大卸八塊。
“你好笨哪,我還有一個姑姑,姑姑像媽媽一樣好看呢!爸爸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我都沒見過!”果果提到姑姑的時候興高采烈的,可是提到爸爸的時候卻又低下了小腦袋。畢竟是一個孩子,當見到別的孩子在爸爸的脖子上撒嬌的時候,總是非常羨慕,可是他每次問自己的媽媽爸爸去哪裏的時候,何清清總是流著眼淚說爸爸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永遠也不回來了。果果雖然不懂那個叫很遠很遠的地方到底有多遠,可是他知道自己如果要爸爸的話,媽媽就會哭得很傷心。反複幾次後,他也就再也不問了。可是不問,不代表他不想啊,畢竟孩子對父母的依戀,是人的天性。
何清清卻似乎不願意在兩個孩子麵前流露出自己的難受,紅著眼睛強笑著說:“別提他了,他留下我們娘仨一撒手去了,我們娘仨還得好好地活著不是。對了,我還有一個小姑子,叫寒雨白菱,和小楓差不多大,可是瘋的很呢。這丫頭出去一次,起碼半個月不回家,每次回來的時候啊,都帶回來很多的魚啊野雞啊什麼的,有一次竟然拖回來一隻死老虎,真不知道這丫頭是怎麼打到的,唉,她也是怕我們娘倆餓著啊,真是可憐的孩子,今年也不過才十四歲出頭呢!”何清清雖然強忍著不哭,可是提到自己那懂事的小姑子的時候,眼淚卻再也憋不住奪眶而出,不知道是為自己而悲哀,還是為白菱而難過。
清影楓也不禁一陣唏噓,他想起了自己可憐的姐姐,還有可憐的自己。唐朝的元稹曾經說過:誠知此恨人人有,貧賤夫妻百事哀。貧賤之時,不要說夫妻,就是任何人做事情都是舉步維艱呢。他看了一眼安淩寒冰,發現安淩寒冰卻沒有難過,隻是嘴巴嘟囔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他剛想說話,安淩寒冰卻突然開口了,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顫抖:“清姐姐,寒雨這個性很特別,據我所知,這個姓是在兩百多年前的藍河戰場才出現的,而指揮那場海戰的將領就是帝國最優秀的海軍將領,被人稱為“翻江龍”的金星令長——寒雨連江。寒雨這個姓也是他自創的,你們也姓寒雨,難道……”安淩寒冰眼死死地盯著何清清的鮮紅的嘴唇,似乎想從裏麵掏出一些自己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