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修長的手指為她拂去額前青絲，指腹眷戀地撫弄她光潔的額頭：“你真傻。”
上官飛第一次沒有反抗地任他抱著，雙眼依然是紅腫一片。她看著越發消瘦的司徒，眼神迷茫起來：“我很傻嗎？隻是想找個真心愛我的人，這樣很傻嗎？”
“不該是他。他配不起你，就算他喜歡你，也要不起你。”
“我不懂。就算他什麼都沒有，可是我喜歡他啊……”喜歡啊，原來心裏痛地死去活來，就是因為喜歡啊。
司徒歎了口氣，手指輕梳過柔軟的長發：“你會懂的，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他不適合你……小東西，告訴我，你現在還想留下來嗎？”
“司徒，你說，這一切是不是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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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上官飛從暖暖的陽光中醒來的時候，秦劍已經來了。
他默默地放下飯菜，然後轉身出門。
“請等一下。”
上官飛起身下床，神色有些木然地從桌上拿起一隻小碗碟，甩手往地上一扔，白瓷碗頓時四分五裂。
寂靜的房間中，聲音顯地格外刺耳。
俯身撿起一塊碗瓷碎片，上官飛輕輕往手上一拉，尖利的碎片割出一道小口，鮮紅的血水慢慢湧出來，滴落在白色的碎瓷碗片上，鮮紅地刺人眼睛生疼。
“你幹什麼！”
秦劍一個箭步衝上來，卻被她伸手攔住：
“別過來！……把它交給你家主人，告訴他，我有事找他。”
纖細的手掌中，靜靜躺著一張染血的碎瓷片。
秦劍心中驀地一陣痛，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嗎？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她不想再等下去了？
“你……”
“秦劍，不要說。以你的身份，說什麼都是不對的。”
心裏又是一陣疼，秦劍伸手接過那片破瓷，手指相觸的那一霎那，他想起第一次看見上官飛時的情景。在那個血腥的夜晚，她用她瘦弱的身體支撐到了最後一刻，然後倒在血泊中，倒在他麵前。他震驚於她的頑強，也為她的不屈而迷惑。在那個混著血腥與花香的夜晚，他動手殺了那名刺客，而那個單薄倔強的身影卻牢牢地刻印進他的心底……
秦劍不知道她為什麼活了下來，就像他不知道當初在山洞自己為什麼放她走，後來又為什麼抱住她一樣。人類的感情複雜而糾結，他不懂，也不應該懂。
他隻是一件殺人工具，一個生下來就被決定與感情絕緣的殺人工具！
悄悄地握緊那張碎瓷，感受著碎片上尚未消失的體溫，秦劍背過身，筆直地走出去。
關上房門的那一刻，他的手慢慢握緊。攤開手掌，看著碎瓷片上兩人的血液互相交融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他僵硬地扯起唇角。
上官飛抬起頭，哭腫的雙眼讓她看起來有些狼狽。苦澀一笑，別人說她聰明又如何？在感情上，她終是學不會理智。輕易地寄托，然後又輕易地被人放棄……
如果愛情是一場春夢，那麼從現在開始，她會學著不再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