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被我這舉動嚇了一跳,但他緊接著就對著我腦門一拳,打的我頭腦發暈,狠狠撞在後麵的牢門上。他也大吼道:“我說讓你給他們個痛快,你他媽是傻子?就算他們這樣砸斷腿,你能把這牢門弄開?就算弄開了,他們那樣流著血,身體那麼虛,你是打算馬上把他們帶出去,不找鬼婆婆了?就算你把他們從這地牢帶出去,能把他們帶到道觀外麵嗎?那得多久?他們撐得住?還是說你要把這些奄奄一息的人帶著,繼續去地牢裏探險?繼續去找鬼婆婆?”
我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回過頭看向牢房內部,隻見那個人聽了這些話,手上的重物無力地丟在一邊,人也倒在了地上。而最深處那個原地打圈的人,他好像早已經成了精神病,自始至終都在那裏漫無目的地亂走。這一切都告訴我,的確是我想得太過理想化,現實是不容忽視的。
白言也在這時熄滅了手電筒,對我微微點了點頭,隨即轉身望著地牢深處,已然打算繼續深入了。
我別無選擇,隻好再度念起了那段引魂咒語,將他們三個都送往了地府陰冥,而我心裏的感受,已然幾近麻木。
剩餘的甬道中,還有七八個這樣的牢房,我們一路走過,除了仔細看看鬼婆婆在不在其中以外,再不會做過多的停留,而那裏麵的重重慘狀,我們也都視若無睹,不是不想救,而是有心無力。
在這一路呈緩坡狀下沉的甬道中,又走了一個鍾頭左右,終於被我們走完了這條甬道。
眼前豁然開朗,火把的光芒被黑暗所吞噬,即便白言亮起手電,除了能看見腳下的路和頭頂相距數丈的頂部外,四周的一切就連手電光都照不到邊際。
我用火把低頭看了看,這裏的地麵平坦,雖然不是磚石鋪就,但也十分的平整。我蹲下來用手摸了摸,是石質的,這地麵竟是完全將岩石開鑿並磨平而成。
我又抬頭看去,頭頂是一根根倒懸的石筍,即便是細小的,其根部也有成年人的大腿粗細。我大致估量了一下,在這種高度下,若是頂上的石筍掉下一根來,絕對能把人活活插死。索性四周地麵幹淨平整,並沒有墜落過石筍的痕跡。
我們幾個人麵麵相覷,小胖大聲問那小妖道一塵:“這裏麵進去是什麼?”
小妖道一塵說道:“我以前真的沒進來過這地牢,裏麵到底是什麼情形,我一點也不知道。哦對了……”他忽然停了下來,麵色變得很難看,道:“我想起師兄說過,化屍井裏的血龍,還有很多觀裏的靈物,都是從這地牢深處找到的,他說……他說這地牢裏最大的血龍,大到我根本不能相信,說是會把我活活嚇死。”
小胖輕蔑道:“切,就你那膿包樣,誰見了都想嚇唬嚇唬你來找樂子。”
我打斷他們,問白言道:“白叔,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小胖在這時故意哼了一聲,斜了我一眼,我沒有理睬他。
白言道:“大家盡量走直線,現在隻能往裏走了,沒有別的辦法。”
我們心裏早就都知道這是現在唯一的選擇,隻是對於眼前茫茫未知的黑暗,誰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所以先說出往前走的人,便會擔著責任,現在既然白言說了,我們都不置一詞,一起往裏走去。
這裏麵地麵是平的,不再有坡度,腳下也出奇的平整,但先前我們已經走過兩段呈坡度向下的甬道,而且都不算短。我在心裏大概估計,我們現在應該已經在地下至少三十米了,如果再算上巫山觀後山高度的話,那起碼在近百米的深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