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之醒過來是因為有人一直在叫他,他困難地撐開眼皮,就看見黑布隆冬的屋子裏頭葉田田正睜大眼睛看著他:“你醒啦!”她很高興地挪過來,“逸之,我們好像被……綁架了!”
她選了那麼一個詞來形容自己的情形,安逸之居然還有心情糾正她:“不是綁架,我們是著了道了。”
“黑店?”葉田田回憶了一下自己看過的武俠小說,挑出了一個形容詞。
安逸之一邊回答她:“沒那麼簡單。”一邊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個很簡陋的磚頭屋,門是木板,還有縫,但是被鎖上了,他們所有人都被綁了手腳,其他人還七暈八素地昏睡呢。
他活動了一下手腕,發現綁著手腳的都是麻繩,又粗又結實,他先把反綁的雙手底下繞到前麵來,太久不活動,他都覺得自己身體的柔韌度大不如前了,手到了前麵之後他解下了皮帶上掛著的一個鑰匙扣,裏麵有一把折疊的小刀,他很快割斷了繩索,又幫葉田田鬆綁,緊接著去把昏睡的人一個個喊醒。
最先醒過來的是沈純,她一看到自己的環境臉色都變了,安逸之把他們全都喊醒,就是這個時候蹲在門邊往外偷看的葉田田驚呼一聲:“有人來了!”
安逸之來不及給所有人鬆綁,吩咐他們:“裝睡。”然後他閃身躲到了門後,沈純裝作還被綁著的樣子倒在地上,卻隨時隨地準備跳起來給對方致命一擊。
倒是葉田田沒動,對方一開門她張嘴就問:“我的糖呢,你們連小孩子的棒棒糖都搶,太沒天理了吧?”#論吃貨的不分重點場合#
來開門的正是迷倒他們的中年男人,他原本想看看他們醒了沒,誰知道一開門就被一個小女孩質問搶棒棒糖的事情,這讓他有一瞬間的錯覺——怎麼自己好端端的就像是怪蜀黍拐小蘿莉呢?雖然和他的職業也差不了多少但是……等等。
就在他出神的一刹那,安逸之已經從門後閃身出來,胳膊勒住他的喉嚨把他擱倒在地,沈純彈身而起把對方牢牢壓製住。
“動作很利索啊。”安逸之稱讚了一句,然後開始審問起對方來,“你膽子不小麼,把我們綁在這裏,到底是有什麼居心?”
那個中年男人呼吸困難,卻不肯開口,倒是一個女聲突兀地響起來:“他是個拐子,我親耳聽見他說要把我賣到山裏去的。”
大家齊齊朝角落看去,竟然是在醫院有過一麵之緣的祝可人,她顯然心有餘恨:“這種人販子罪無可恕,殺了也罷!”
安逸之沒聽她的話,問:“她說得是真的,你想把我們都給賣了?”
他呼哧呼哧的還是不吭聲,安逸之反倒是笑了:“我說過的吧,我是個醫生,我要你痛不欲生的法子比你能想到的還要多,比如說這裏,我一刀切下去,你的下半身就癱瘓了。”他說的時候還是那樣彬彬有禮,但是其餘人看著,腦袋裏莫名其妙就會想起電影裏的那種變態醫生來。
來,為安逸之安醫生點個蠟燭。
那個中年男人艱難開口:“我也不過是混口飯吃。”
“你很幸運。”安逸之慢條斯理道,“我是個文明人,不會喊打喊殺的,不過你也要聽話,乖乖把我們帶去城裏,否則,我不介意讓你癱瘓一輩子的,知道了嗎?”
對方好一陣點頭,安逸之拿繩子給他綁了,祝可人跟著他們一起離開了小破屋,外麵天已經黑了,整個村子看起來陰沉沉的,他心裏總有一股不詳的預感,原本想進了主屋取了東西再走——畢竟錢包手機都被人販子拿走了——誰知道一進門,迎麵而來的就是一具喪屍。
安逸之走在最前麵,眼疾腿快一腳踹了出去,他身上有功夫,這一踹就直接把那具喪屍踹斷了胳膊,沈純拉著那個人販子沒有空出手,倒是祝可人抄起牆邊的鐵鍬把它的腦袋砍斷了。
“現在的小姑娘……都那麼暴力了嗎?”饒是安逸之這會兒都想吐槽了,遇到一個沈純也就罷了,這個祝可人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居然下手那麼狠,他不禁多看了兩眼。
這個女孩子居然冷冷道:“安醫生雖然是男子漢大丈夫,處事卻是婦人之仁,要我說這樣罪大惡極的人販子,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安逸之差點沒被她氣得噴出一口老血來:“祝小姐,殺人是犯法的,我也痛恨人販子,但是我們沒有製裁別人的權力,法律才有。”
葉田田補充了一句:“我知道我知道,書上說俠以武犯禁,壞人應該得到懲罰,但是如果自己也濫殺無辜草菅人命,那就和壞人沒有區別了。”
“就是這樣。”安逸之欣慰了,看葉田田是多麼可愛的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