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氏聽著她的逐客令，眉頭輕蹙了下：“音兒好生休息著，免得讓野貓擾了清幽。”說著，親自抱起步茵彥轉身離去。
練音目送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甩門離去，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但隨後視線落在自己院子裏的丫頭們身上。
阿婭一臉睡意惺忪地揉著眼睛，似乎還不知道是什麼個情況，綠煙雖穿戴整齊，但那如墨般的發絲卻是隨意地披散著，衣裳上還沾染了些許青草汁與泥土，且掩蓋在衣裙下隱隱可現的雙腳並未裹上布條，翠娟和阿婭倒是沒什麼兩樣，唯有的是她麵上多了一分怯懦，至於……翠萍已好些時辰沒有見著了；而翠英，她掃視了一圈，不見其影。
“沒什麼事了，你們都下去歇著吧。”練音擺了擺手，“綠煙，留下。”
綠煙恭敬地點點頭：“是。”
練音回了屋子後，望了眼桌上剩下的菜，秉持著不浪費，慢悠悠地吃了起來，菜雖涼，味依然還在，片刻才掀唇而語：“這野貓是打哪兒弄來？”
綠煙倒也沒有隱瞞，恭敬地出聲道：“奴婢是在外邊撿的。”
“出府了？”練音眼眸裏閃過一絲驚愕，狐疑道，“身為女子大半夜的出府？”
綠煙輕頷首：“奴婢是從咱們院子後邊圍牆處爬出去，外邊便是一條無人的巷子，一直來都聚集著流浪貓與流浪狗，故而當奴婢聞得這前邊的動靜，就悄悄地爬了出去。”
練音眉頭微蹙，一雙水眸再次變得複雜，幽幽地瞥了她一眼：“如此最好。若是這野貓是有主人，你便是給我惹來了麻煩。”
綠煙輕怔了下，隨後開口道：“奴婢會將這野貓處理了，還請三小姐你放心。”
“放心？”練音輕笑了下，將手中的碗筷擱下，悠然而語，“你到底是母親的大丫鬟，而我與母親的關係，聰明如斯的你該看清楚來，你說我該怎麼放心？”
綠煙微垂的眼眸裏閃過一絲猶豫，思量了好一會兒才出聲道：“奴婢如今是伺候三小姐。”
“好。這話我記下了。如此，我可不希望我這院子裏又出現吃裏扒外的東西。”練音的聲音平靜似水，但眼眸裏迸射出來的寒光卻是讓人望而生畏，“你將這兒收拾下，明兒個讓翠英送回到茵彥那邊。至於這野貓，你可要好生處理了。”
“是。奴婢明白。”綠煙畢恭畢敬地應道，而後便收拾起了桌子，待得收拾妥當後，立刻打來了熱水伺候著練音洗漱沐浴。
練音望著垂落的帳子外，綠煙吹滅燈火輕手輕腳離去的背影，眼眸裏染上一層深思。
“本王發現你這邊的丫頭可都是有趣的緊啊！”楚子痕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她的眼簾裏，俊美的麵容上含著一絲揶揄，但稍即又恢複了平靜，“本王和小白要走了，你可是要送送我們？”
“再見。不送！”練音身子一翻，不再去看他們。
一絲如清風般笑聲響起，楚子痕淡淡的聲音飄來：“你放心，還會再見。七七十九天，你答應了本王，本王是不會忘的……”
聲音越來越輕，最後消失在無邊無際的蒼穹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