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老夫人麵色一陣鐵青，拐杖重重一擊，怒喝道：“放肆，竟是當著祖宗的麵如此大逆不道。”
練音嘴角微勾，流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幽幽道：“祖宗？我若說這些祖宗當真有靈的話，我那娘親和弟弟就不會慘死嘍。”
話音剛落，跪在地上的聞氏不自禁地輕顫了下，而後下意識地抬頭望了眼麵前羅列的祖宗靈牌。
也不知是不是門敞著的原因，這蠟燭的火焰搖擺地更是厲害，使得各靈牌投下的陰影非常的詭異，這讓聞氏背脊一片涼意，冷汗不停地冒出，身子顫抖的越發的厲害。
練音自是察覺到了聞氏的異樣，眼眸裏的寒意更濃了一分，平日裏裝得一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模樣，眼下在這陰氣森森的祠堂裏倒虛心了起來，她暗暗嗤鼻了下，收回視線再次落回到步老夫人的身上，靜等其開口說話。
步老夫人眸色閃爍了下，冷聲道：“種惡自會遭惡報，隻是時候未到。”
“我也這麼覺得，時候未到。”練音倚靠在門框上，悠閑自在地把玩著垂落的發絲，雲淡風輕地出聲道，“人終有報應，種善得善，種惡得惡。所以種了惡的，要趁早積德，免得一不小心讓鬼入了身。”
“你什麼意思？”步老夫人沒來由的心驚肉跳，有種異樣的感覺在心中湧著，她總覺得這兩天做什麼都有些情不自禁，有時候明明清楚不該如此為之，卻又下意識……她的臉色瞬間慘白了一分。
與此同時，那脖頸上的小鬼緊緊地趴了下去，繼續吮吸著步老夫人的氣。
“沒什麼意思，就是無論是人是鬼，最好別找我麻煩，不然會有怎樣的後果可別怪我沒有提醒。”練音明眸微眯起，迸射出一抹冷冽的光芒，神色森冷詭譎地盯著小鬼，聲音卻是一如既往的清泠，但沒有任何語氣，可落在屋裏屋外的人耳裏，卻是寒氣襲人。就連那小鬼也不由自主地再次抬起了腦袋。
聞氏不想再聽這些言語，不安地打斷了練音的話：“音兒，這兩天你一直都在頂撞老夫人的言語，已是不敬不孝，還不認錯。”
練音抿了抿唇，直起身子跨入祠堂，取了三炷香，借著燭火點燃，拜了拜三拜，插在香爐中，隨後手輕輕一翻，神不知鬼不覺地取走了壓在靈牌上的其中一張符紙。
她將符紙捏成小小的一團，握在手中，隨之在聞氏的身旁跪了下來，虔誠地叩了三個響頭，借用步家人的身體實非我意，但既然如今也算是步家人，我就敬重你們一分，你們是錯是對，已經皆入黃土，與我無關。但眼下，你們最好誰也不要礙著我，這符紙我先借用了。
叩完頭，練音站起身子，側身看向步老夫人，幽幽道：“你還要待到什麼時候，你既然是來找我麻煩，那就跟我來。”
說話間，她手指輕輕翻動了下，符紙團襲向步老夫人的脖頸處，步老夫不自然地渾身顫抖了起來，雙腳一虛，險些摔倒在地上，幸虧成媽媽眼疾手快地衝進屋子，急急地扶住了她的身體。但卻也因為成媽媽的動作，那小鬼竟然沒從步老夫人的身體上掉下來，它衝著練音張牙舞爪地笑了笑，很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