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音回到隱竹苑後,立刻用藥水將身上的衣裳毀去,隨後若無其事安然愜意地躺在床上,側耳傾聽著外邊的動靜。
一旁的阿婭見她歸來後一直忙碌著,就知曉有事兒發生了,於是也一直豎著耳朵警惕地周遭的動靜,此刻見她歇下了,下意識地暗暗鬆了一口氣。
屋內,頓時鴉雀無聲,靜得隻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約莫半個時辰,練音已疲憊的上下眼皮打架之時,外頭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喧鬧聲,瞌睡陡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走下床,隨手取過一件衣裳披在身上,慢悠悠地走出屋子,站在廊廡下幽幽地注視著前頭的動靜。
隻見翠馨滿麵疑惑地打開院門後,步袁禮攜一身怒氣氣勢洶洶地朝著她走來。
初秋的夜已有些涼意,練音攏了攏身上的衣裳,麵露疑惑地回望著他:“父親半夜前來女兒的院子,不知是有何要緊之事?”
步袁禮擰著眉頭神色凝重地盯著她,好一會兒才掀唇而語:“你祖母出事了。”
練音聞言,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流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冷聲道:“好一個出事了,出事的還真是時候,看來父親這般過來,大抵是認定和女兒我有關了。”
步袁禮將她的神情全然看在眼裏,見她似乎是早已料到會如此,神色愈發地凝重,冷沉道:“練音,你可是知道些什麼?”
練音冷笑了下,隨之淡若清風道:“這府中素來不喜女兒的人多的是,喜歡演苦肉計的人也多的很。”
答非所問的言語讓步袁禮不由多了一分心思,隻是他到底是混跡官場的人,知曉這裏邊的虛實有待查證。
因若是尋常人定然不會在風頭上去冒險傷害老夫人,畢竟大家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會是她,可他的女兒並非是尋常人,且正因如此,保不準她下了狠手後借此混淆試聽,讓部分人認定真是她,另一部分人則以為是他人所為想要嫁禍於她。
真真假假,虛實與否,當真讓人難以判斷。
步袁禮心思回轉千百,神色越發複雜地凝視著麵露惺忪的練音,許久啟唇道:“最好不是你。”
練音輕輕地打了個哈欠,目光幽幽地對上他深沉的眼眸,幽幽道:“若是我又如何?”
步袁禮眉頭倏然蹙起,黑沉的眼眸裏繚繞起憤怒的神色,卻也發現竟是奈何不了她。
“父親,一將要老死的人對你有用,還是我這個打不死的女兒有用,你自己好生想想看,莫要到時候做了後悔事。”練音見他隱忍著沒有發怒,知曉其定然是在考慮著其中的得失,心中油然而生嘲諷的笑意,於他來說,原來這孝在麵對更多的利益時,當真也是不值得一提。
步袁禮冷哼了聲:“練音,自以為是會害了你。”
練音輕挑了下眉頭,平靜似水的回道:“多謝父親的提醒。父親也一樣,一定要把握好眼下的機會,如今對你最有用的,隻有我。”
步袁禮皺著眉頭緊盯著一臉若無其事的練音,沉默良久對著一並而來的家丁言道:“回去,與三小姐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