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那傻樣,練音嘴角高高揚起,心情頗為愉悅:“對,你要記住你不是東西。”
大紅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狼狽的一幕,而這全部是拜眼前笑容燦爛的女人所賜,他深深以為自己擅於鬥嘴,也擅於挑釁,可自從昨天碰上她後,他發現自己是那麼容易被他挑起火來。
練音看著他突然擰起眉頭來一言不發,不禁覺得無趣,也向著裏邊走去找輕歌。
細雨下,輕歌打著傘,於藥圃裏打理著種植著的草藥,那專注的眼神讓練音不禁恍惚,恍如見到了師兄,不過轉而她就輕笑出聲,這輕歌不也算是她的師兄麼。
“輕歌。”她踩著泥濘向著藥圃裏邊走去,淺笑著喚道,“我來要錢了。”
輕歌直起身子,對著站在雨中的她淡淡一笑,但下一刻就皺起了眉頭:“去屋裏等我,我馬上過來。”
“沒事,我來幫你吧,我好多天沒有和草藥打交道了,不知道它們有沒有忘記我了。”說著,她跨入了藥圃裏,小心翼翼地踩在隴間。
輕歌皺著眉頭看著她蹲下身子打理著邊上那一方草藥,欲將手中的油紙傘遞給她,卻發現另一頂傘出現在了她的頭頂,而執傘的人是銀麵。
練音察覺到一片陰影投在她的身上,原以為是輕歌,抬眸時才發現是銀麵,不由得輕皺起眉頭:“你今天怎麼那麼好心?難不成想要就近監視我?”
銀麵淡淡地出聲道:“你身上有傷,不宜淋雨。”
“我偏愛淋雨怎麼滴?”
銀麵慢慢地回道:“不怎麼樣。”
練音正還想要說什麼時,輕歌在一邊喚了她一聲:“練音,你若想要幫忙,就拿上傘,免得淋雨感染風寒。”
“哦。”練音到底還是乖乖地接過了紙傘,“輕歌,你會什麼人都救嗎?”
“不會。”輕歌毫不猶豫地回道,“醫者要救人,但若救了十惡不赦的卻也成了幫凶。”
“那你幹嘛收留銀麵和大紅袍,這兩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個個身份不明……”練音撇撇嘴,當著銀麵的麵向著輕歌抱怨道,“昨天你都說要為我找他們算賬的。”
輕歌抬眸睨了眼銀麵,淡淡道:“練音,他們是吳國人,與子痕是相熟之人。至於他們想要算計你……這點的確是需要好好算算。”
這時銀麵插話進來,聲色幽幽:“我並未想要真正算計你。”
練音輕蹙了下眉頭,抬眸看向駐足在一邊吞雲吐霧的銀麵,他口中叼著煙杆,長長的煙杆上墜著一紅色繡花香囊,想必裏邊是放了煙葉。
銀麵察覺到她的視線,淡淡道:“沒有人住4號房,那天你恰好出現,似乎不知4號房的事情……”
“所以明著是讓老乞丐來勸我不要住4號房,暗著其實就是用了個激將法?”練音未等他說完,便截口道,輕描淡寫的聲音裏帶著嘲諷的笑意,“現在結果是不是很滿意,讓你們知道了那密室在什麼地方。”
銀麵神色閃爍了下,口中吐出白白的煙霧,在細雨中嫋嫋飄散,卻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轉身進了屋子,隻留下片刻就會消散的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