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地麵上雕刻著各色圖案的冰塊,以及凝結成冰珠的血珠,一點一點,在這單調色彩的地牢裏顯得分外的亮眼。
她一步步地朝著裏邊走去,終於聽到在這寂靜的可怕的地牢裏聽見一絲極為虛弱的聲音,那細小的仿佛就如同蚊子發出一般,帶著一丁點的求生意識。
練音的腳步稍稍加快了一點,好幾次險些猜錯地方,也幸得她身手敏捷,小心翼翼的避開了去。
不遠不近,她望見一身著藏青色衣袍的男子躺在病床上,衣袍上沾滿鮮豔的血跡,病床上也是凝結著點點血珠。
淩亂的發絲遮蓋著他的容顏,讓她沒法在一瞬間判斷出他究竟是誰,但聽著那細弱的聲音,她大概知曉他是誰了。
她掃視了眼四周,棋盤還在,棋局也還在,隻是沒有了楚子痕的身體,他不見了,是讓人帶走了?
她輕皺了下眉頭,反身想要離開,可腳步卻像是被釘子釘住一般,挪不開半步,視線也粘在齊衡的身上,無法挪開。
許是她的視線太過明顯,即便是處於半昏迷中的齊衡也不由自主的睜開了眼睛,當看清楚眼前站著的人時,那雙深邃的眼眸裏有一絲驚詫快速的劃過,他扯動了下嘴角,似自嘲,虛弱的聲音從慘白的雙唇間溢出:“沒想到會是你。”
練音抿抿唇,不鹹不淡道:“我也沒想到會是齊皇子,我還以為是哪個不長心的人溜進了這個隨時會奪人性命的地方。”
“不長心的應該就是你們幾個了。”齊衡扯起一抹笑容,“這地兒沒想到你還敢來,膽子也還真是大,是為了他來的吧?”
練音聞言,眼裏有一絲驚詫掠起,但稍瞬間就恢複平靜:“他在哪兒?”
“不知道。”齊衡微搖頭,“大概是讓人劫走了。”
練音眉頭頓然皺起,柳眉間緊緊擰著,像是一個結,但嘴角卻是掛著一抹嘲諷的笑容:“我還真不知道誰有這麼大的能力能夠從你手中奪取一具屍體,而且這地牢看似挺堅不可摧。”
齊衡笑笑,依舊是自嘲般的笑聲:“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話你應該聽說過,窩裏反這話你也應該有聽說過……”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手下的人背叛了你,甚至還差點害死你?”練音截斷他的話,嘴角的譏誚不曾散去,“但為什麼我覺得會是一出苦肉計?”
“你要這麼想也可以,但你現在要的東西已不再這兒了。”齊衡並未反駁她,“你們幾個還是早點離開這兒的好,那些人應該還會再返回來的,畢竟有些重要東西……”
他邊說邊吃力的從懷中顫抖的取出一個匣子,伸手遞了上去。
“帶著離開。”
練音輕皺了下眉頭,當視線劃過匣子上方的圖案時,心下滿是驚愕,但麵上卻並未表現出來,隻笑著道:“齊皇子,你這麼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