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一條幾不可見的縫隙裏吹進來的風似乎變大了,席卷來的陰氣充斥著密室的每一個角落。
練音卻像是感覺不到陰冷一般,一動不動的靠坐在邊上,雙眸緊緊的閉著,枕在她腿上的齊衡也是昏迷不醒,微弱卻有些急促的呼吸在這靜謐的密室裏顯得分外的清晰。
大黑貓時不時的抬起頭看他們一眼,可似乎是見他們毫無動靜,隻得又低下頭繼續淺眠。
這時,一細小的腳步聲響起,似乎就在這密室的外頭,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大黑貓直起頭,幽幽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聲音的來源處。
聲音就在外頭,咫尺之遠。
它又回頭看了眼毫不動靜的練音,一道帶著警醒的叫聲溢出,可偏偏無人應它,這讓它有些焦急,爪子扒拉了一會兒她的衣裳,可她無動於衷。
“練音?”外邊傳來一道喚聲。
大黑貓瞬間不語,隻豎著耳朵靜靜的聽著。
“練音。”又喚了一聲。
大黑貓回首看看眼眸依舊閉著的練音:“喵……”
隨後,它用爪子抓起地上的紙條,塞進她的包袱裏,然後就蹲坐在她的身邊,靜默的注視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時不時的回應下外頭的聲響。
片刻,一道沉悶的聲響響起,緊接著頭頂的石牆上那如同北鬥七星的暗點轉移了方向了,那勺子指向了西方。
一堵牆緩緩的移開,陰風多縫而入,吹起密室裏兩人的發絲與衣袂,淩亂的發絲遮蓋了他們的麵色,讓來人有些辨不清楚他們是睡著了,還是暈死過去了……
來人是吳暢,他身著的衣裳上有些破損,從頭到腳滴著水,每走一步,都留下一水腳印。
他走到練音二人麵前,伸手小心翼翼的撥開兩人的發絲,兩張似死去一般平靜的麵容呈現在眼前,讓他的心猛地一顫,難道來遲了?
不過當指尖碰觸到兩人的肌膚時,他暗鬆了一口氣,他小心翼翼的挪開練音的手,將齊衡移到一邊,仔細的試探了下脈搏,脈搏似有似無,隻吊著這麼一口氣。但隨後他眉頭越皺越緊,他鬆開擱放在脈搏上的手,迅速的扯開齊衡的衣裳,一道道傷口呈現在他的眼前,有幾處還腐爛著。
果然如此!
齊衡中的不是毒,而是蠱!
這樣就算是每次都把腐爛的肉剔除,過不了幾個時辰就又會腐爛。
而這種蠱,他曾見過一次,他和吳衍的母妃當時就是中這種蠱而死。
看來有人的手伸的很長,三國都伸了個遍!
既然如此,他偏生不讓那人如意。
吳暢從懷中取出一白瓷瓶,拔開瓶塞,一縷清香從裏邊飄出,漂浮在他們的鼻尖之處,他將瓶中的液體滴落在那傷口上,那腐爛的肉竟是動了起來,仔細看的話,便能注意到一條條蟲子正扭動著身子,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唔——”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齊衡慘白的唇間溢出,雙眉緊緊皺起,麵容似乎因為疼痛而扭曲在一起,整個身子顫栗著。
“別動!”吳暢低聲警告道,同時準備伸手點住他的穴道,可手才一伸出,卻是讓練音緊緊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