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霆瞥了她一眼，烏黑的眼眸裏有一絲意味深長的神色閃過，目光很快又落回到丫頭的身上，一抹為危險的光芒閃爍著，好久掀唇而語：“閑王妃為何命令你來我府上下毒？”
“奴婢不知，奴婢隻照著閑王妃的吩咐而為之，還請殿下饒命，奴婢往後再也不敢了。”丫頭邊說話邊磕著頭，沉悶的聲響在廳堂裏回響著，也叩擊著練音的心。
這聲音無不是在警告她的鬆懈，若沒有懶散，若暗中擺脫那些監視她的人……是不是就不會有這等麻煩事了？
她清楚的看到吳霆看向她的眼神裏有著別樣的色彩，她若沒有猜錯的話，他早就開始懷疑她的身份了，而她卻不自知，隻以為自己當真能夠忽悠了人。
隻是——
眼下想再多也沒什麼，尤其是所謂的後悔，她如今要做的就是怎麼將這事兒不著痕跡的撇的一幹二淨。
“你再也不敢？”吳霆聲色陰寒的反問道，“你可知道真正不敢的是什麼人？”
丫頭磕頭的動作頓了頓，微抬頭看向吳霆，原來那光潔的額頭上已染上了刺目的鮮血，順著鼻梁滑落，在鼻尖處搖搖欲墜。
“死人。”吳霆眸如寒霜，唇間溢出冰冷的兩個字。
丫頭整個人顫抖了下，也不再磕頭求饒，快速的伸手抓住了練音的褲腳，急急道：“王妃救奴婢，求你救救奴婢，奴婢都是照著你的吩咐而做。”
練音眸色微閃，一絲森寒的光芒在明眸間一閃而過，她微垂著眸子低頭看向丫頭，聲色不安道：“你……我不是你口中什麼的閑王妃。”
看來暗中的人當真是認出她來，這才出手的，她不得不說那背後的人勢力範圍如此之廣，手竟然能夠伸到三國之上，同時這野心也當真是不可小覷。
“王妃，你怎可如此，你明明就是閑王妃，奴婢……愚笨，卻也都是照著你吩咐來作為。”
練音輕咬了下嘴唇：“那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會把你抓出來？又有沒有說過把你抓出來後讓你泄露我是閑王妃？”
丫頭搖搖頭：“奴婢知錯，奴婢不想死，奴婢……”
“夠了。”吳霆冷聲喝道，打斷了丫頭的求饒，“來人，將此人拉下去仗斃。”
“王妃，救我，奴婢再也不敢了……”丫頭被兩個侍衛架著拖了出去，緊接著一聲又一聲的嚎叫聲在外頭響起，非常的刺耳。
練音輕皺了下眉頭後，抬眸看了眼吳霆和成敏太妃，前者目光幽幽的凝視著她，而後者除卻說了那一句話就一直沒做聲，也沒再看她，一雙精明的眼眸微微眯著，像是打盹一般，雍容華貴的氣息上繚繞著一絲慵懶，頗像是一隻懶洋洋的貓。
她輕抿了下嘴唇：“給殿下惹麻煩了，還請殿下恕罪。”
吳霆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視線，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隻是說出的話別有意味：“你何罪之有？若非你及時的阻攔了那丫頭，又派人來阻止本殿與太妃的用膳，還真是要有麻煩了。本殿誇獎你還來不及，又何來會懲罰你？”
這一番話算是他有史以來與她說的最長的一句話，可偏偏這話……她聽著非常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