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寒風呼嘯,馬兒嘶鳴。
聞太公眸色腥紅的盯著擱放在地麵上的牌子,口中念念有詞。
四周流淌著的氣息漸漸的改變,帶著一許詭異。
雪山上,悶悶的聲響在不斷的發出,地麵漸漸地裂了開來,裂出一道道的縫隙。
練音見此,頓然知曉此處要發生雪崩了,且瞧這積雪的厚度,與山的高度,怕是雪一下來,這兒所有的人都會被活活埋死。
“音兒,了然了?”楚子痕察覺到她神色凝重起來,平靜似水的出聲道。
練音輕頷首,纏著絲線的手微微一動,五道絲線齊齊回到了手中,她揚起唇角笑著開口道:“看來他們都覺得讓我們殺了他們,太過髒手,所以自己折騰出雪崩來活埋自己。”
“不過那位不肯挪地的聞太公,還是需要手動解決。”
說話間,楚子痕已攬著她的腰肢帶著她飄掠到聞太公的附近,不過尚未近身,便是有十來個忠心耿耿的侍衛將他護在裏頭。
兩人於空中而立,俯瞰著他們的戒備,平靜的談聲笑語。
“他這是在做什麼,莫不是又要弄出點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來?”練音好奇的詢問道。
楚子痕睨了眼那似血染紅的牌子,又瞥了眼地上早已沒了生命跡象的死屍,眸間掠起一抹冰冷的寒光,手中的絲線已毫不猶豫的飛出,纏在了聞太公的手上。
他用力一扯,合十的雙手齊齊斷了,噴濺出的鮮血落在牌子上,使得那塊牌子變得更加的妖豔,而且它仿佛像是一具活物一樣,在吞噬著濺落在上頭的血跡。
聞太公因痛高聲驚呼了下,但隨後又像是沒事人一樣,對著牌子虔誠的磕了磕頭,口中依舊念念有詞。
與此同時,地上已沒生命的死屍動了動,竟然有複活的跡象,但誰都知道他們其實早已不可能活下來。
練音看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不禁有些頭皮發涼,背脊發寒,她終是明白煉製屍魁最簡單的方法是什麼了,不,其實該算是那妖牌作祟。
“音兒,借你身上血一用。”楚子痕偏頭看了眼緊皺著眉頭的練音,凝重道,“這東西今日必須毀去。”
練音微點頭,乖乖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楚子痕抬手,修長的手指在她手指上輕輕一劃,一滴滴血珠沁出,他將絲線覆在血珠上,隻見這些絲線頓時活躍了起來。
這……該不會也是活物?
這時,“轟——”一聲悶響。
山頂的雪傾勢而來,整座山好似都在搖動,那似河水般的雪快速的向他們衝來。
就在這時,白色絲線變成了紅絲,齊齊地飛向聞太公,絲線繞緊他的喉嚨,那念念有詞的聲音頓時消失,地上躺著的死屍又沒有了複活的跡象。
聞太公下意識的抬手想要將掐在脖子上的絲線扯開,可抬手時卻發現自己已沒了手掌,一道痛苦的聲響破空而出。
雪滑落的更快,與她們隻有百尺的距離。
楚子痕劍眉微微一蹙,冷冷的盯著聞太公,目光森冷詭譎。隻見他纏繞著絲線的五指有節奏的在絲線上彈動了幾下,聞太公的麵色頓時蒼白一片,毫無血色。
忽然,他偏過頭來,俊美的臉上帶起一抹如春日裏暖陽般和煦的微笑:“音兒,接下來會比較血腥,為夫以為你還是閉上眼睛為好。”
練音眨眨眼睛,明眸間綻放著淺淺的笑意:“無妨。”
楚子痕勾勾唇,笑意有些高深莫測,就在這時,他的手指一勾,聞太公的頭落了下來,濺出的鮮血灑落在周邊那些因過於驚駭而無法動彈的侍衛身上。
他的血帶著臭味,還帶著毒,但凡被血濺到的侍衛都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雪鋪天蓋地而來,楚子痕扔去手中的那五道絲線,帶著練音騰空而起,兩人踏空而站,俯瞰著下頭這一場雪的浩劫。
活下來的人和馬,一個都沒有。
“我還在想今兒個下頭怎麼這麼多人報到,原來竟是你們兩個在這兒大開殺戒。”羽色的聲音淩空出現,緊接著便出現了他的身影,依舊還是小小的聲音。
他伸出手在雪地上隨隨便便的一劃,楚子痕原先扔了的絲線便是落在他的手中,而且還捆縛著那泛著紅色之光的妖牌。
“沒想到這東西落在這麼個人手中,還真是浪費。”他掂了掂手中的妖牌,手指輕輕劃過,妖牌上邊泛著的紅光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它變得黯淡無光。
練音瞅著他的動作,有些驚訝:“莫不是這也是你們陰司命要回收的東西?”
“自然,不然你以為我是來找你們聊天?”羽色瞥了她一眼,“想不到能耐不錯,才不過兩個月多點的時間就讓他活過來了,我還以為要用上個兩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