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看著我，來不及了，就算你現在想要對我怎樣，你也還是需要好好掂量下。”黑暗中的那人沉啞的聲音裏溢滿著嘲笑，還夾雜著恨意，“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現在你可知道，心軟無論是對於人，神，還是鬼，都是大忌！”
楚子痕眸中有一絲寒光一閃而過，似寒劍出鞘，冷光四射，森冷詭譎。隻是涼薄的唇卻是勾了起來，笑意流溢，隻是這笑意如何都不能達到眼裏。
他透過那濃鬱的黑霧，凝視著披頭散發為玄鐵捆住的鬼神，慢條斯理道：“你說的話我記下了，多謝你教了我這麼一課。”
“嗬嗬……”低沉的笑意在這已經沉寂的地方甚是沉悶，一點點的砸在他的心上，無疑是譏笑，“這嘴一如既往的倔強啊，是要吃苦頭的。”
楚子痕不著痕跡的輕蹙了下眉頭，但並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返身準備離去。
那頭的人似乎察覺到他準備離去，忽然沉沉道：“你也會像我這樣，落在你造就出來的人身上，那小姑娘……”他低低地笑了，“是你凝練出來的人？”
楚子痕腳步微微一頓，神色再一次陰寒無比，冷聲警告道：“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不然我讓你永生無法聚魂！”
“真殘忍，不愧是我帶出來的人。”那人笑著道，那話語不知道是在讚揚他，還是在讚揚自己，“不過，我們的命運都不會改變……”
“不會嗎？”楚子痕反問道，“你現在不是一直都在癡心妄想的改變命運嗎？你搞了多少鬼，當真以為我不知曉？”
“你自然是知曉。”他不以為意的回道，“你要是不知道，又怎會來到這兒看我。不過……為何不走到我跟前來，好好的看看我，看看我這個將你帶大的人如今是怎樣的一副模樣。”
“你的模樣，皆不過是你自己所尋。”楚子痕淡漠的開口道，“當年你若安分點……”
未等他將話說完，那人就打斷了他的話：“安分？什麼才叫安分？像你這樣嗎？就算安分了，不還是有事兒要發生……”
楚子痕緘默不語，靜默的透過濃霧看著那張微微抬起的臉，與他有幾分相似，隻是那張臉上布滿溝壑，甚是猙獰。
凝視了半刻鍾，他終是返身走開，但走了幾步，他又停下腳步警告道：“你最好不要動她。”
一陣低笑聲溢出，沉啞的聲音似乎還帶著一絲教誨：“難道我當年沒有教過你，不能讓外人知曉你最愛的人是誰，這樣隻會將自己的弱點落在別人的眼裏。”
“那是無能的人所拋出的借口。”楚子痕反駁道，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似水，“你安分點，若是因你引起上頭動蕩，我會聽你的教誨，好生讓你從此消失在這個世間裏，絕不會手軟。”
他又是笑了笑，隻是笑著笑著聲音裏卻是帶起了悲涼，讓這原來就陰森森充滿怨氣的地獄瞬間更是涼意透心。
楚子痕聽著這笑聲，心莫名的痛了下，他下意識的轉頭想要去看他，可終是忍住了，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已經如湖水般平靜，沒有一絲漣漪。
他邁步而走，約莫走出了十尺遠，身後傳來那人的話：“將她打回原形，不然你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