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共有三輛車,最擠的是裝物資的大貨車,車上共有六人。其次是她之前坐的越野二號,車上共五人,把她扔下來後隻剩四人。問她此時心裏的‘陰’影麵積有多大……
她舉頭往窗外低頭看腳尖,無論如何就是沒法忽視身旁那人三百六十五度全方位無死角的高冷氣場。自作孽不可活,後車座上隻有他和她兩個人,前麵的司機和副駕駛的兩個人壓根沒有半點‘交’談的意思,頭破發麻的安初受不了這種氣氛,簡直想要跳車逃生。
嗷嗷嗷這個人自從把她從山上抓過來以後就對她不聞不問,她原以為他已經忘掉她惹!要是她之前知道趙妍兒的‘性’格像這樣半點都不能吃虧,而且事情鬧大了以後這個人也會出麵,那她絕壁不會自己作死往坑裏跳!
老A把她提溜上車後就回了之前那輛越野,這邊開車的是隊裏負責後勤的王茂,坐在副駕駛的是經常跟著蛇‘精’病少年跑前跑後保護他的趙誌成。她偷眼瞄了瞄右側那人,對方目視前方不知在看什麼,窗外透過來的光線往他臉上一打,越發顯得他肌膚如‘玉’白皙剔透。
……人麵獸心衣冠禽獸QAQ
安初保證自己隻看了一眼!真的隻看了一眼!結果對方就跟眼睛長在左邊一樣瞬間回頭!
他的速度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快,安初傻乎乎壓根忘了掩飾臉上的情緒,嫌棄心虛跟嫌棄便全然暴‘露’在對方的視線之下。
他的眸‘色’很好看,待人一直這麼清冷。那眼神如同冬日雪後飄著碎冰,還沒來得及完全凍住的池水,不僅清澈而且冷漠。安初在這般的注視下一‘激’靈打了個寒戰,下意識想說點什麼描補一下自己剛才的行為,卻又因為他側麵那一點嬰兒‘肥’恍然大悟:這貨依稀似乎好像還是個未成年。
就算是個未成年也比她膩害……
安初淚流滿麵。
像這樣無視他人意見唯我獨尊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家夥,一定難以想象她現在這種連上個廁所都要掐秒的日子,而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這麼一想安初立馬收起那些堪堪就要跑粗來的討好笑容,想著反正他對她的態度也不會因此變好,就硬生生地把笑眯眯改成硬邦邦,繃著臉同樣高冷地對著他輕哼一聲,扭過頭去望著窗外灰‘蒙’‘蒙’的景‘色’,再也不管他的反應。
板著張臉看不出是喜是怒的某人:“……”
奇怪車廂裏的氣溫好像忽然下降了一點兒,安初‘摸’了‘摸’有點涼的胳膊,繼續發呆。
話說回來,讓她覺得這群人很奇怪的理由還有一點,就是他們並不是像其他逃難的人一樣朝著市區前進,反而盡量避免遇上別人,專挑不起眼的小路走。
她不免懷疑對方抓她的理由是不是以為她在無意間探知了他們什麼秘密?也是因此才會綁著她走了這麼久,卻不為難她也不放她離開?
思來想去怎麼看這個理由都十分符合她現在的情況,假如真的是這樣,那她是不是能從中找到突破口,從而找出離開的辦法?
想到這裏,安初的小心髒突然狂跳起來,麵上卻越發冷靜不動聲‘色’。
不能讓身邊這個喜怒無常的家夥看出她的異樣!解釋和求助這種事,她寧願去找笑眯眯的許恪也不會找他,誰知道他聽完她的話以後會不會再一次變-態。
話說她剛才的情緒轉換有沒有很明顯,他應該沒看出來吧?
她原本想扭頭看看對方是什麼表情,誰知道前麵恰好有個大石頭,車身一抖她跟著一震,差點重心不穩像之前對老A那樣撲到右邊去。
之前什麼都沒對他做他就把她帶回來拴著哪也不能去,要是再跟他有什麼身體接觸——
她在心內畫個圈圈不敢再想,車身晃動那刻硬是憑借自己堅定的意誌,在千鈞一發之際穩住自己,終於沒有再度釀成慘劇。
嗷嗷嗷!安全!好不容易渡過難關,安初整個人鬆了口氣。鬆懈以後下意識將目光投向身側那人,想著幹脆沒出意外他應該不會借題發揮吧?卻沒想到一回頭迎上的不是之前那張高嶺之‘花’凜然不可接近的臉,而是一雙……好像點了火把熊熊燃燒起來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