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杜飛騎著電動自行車和大貨車相遇的瞬間,他整個人都飛了起來。落地的那一刻,他想到了自己年邁的父母,賢惠的妻子,懂事的弟弟、妹妹。還有那個才出生不久的小寶貝。這些年為了養家,他拚命工作,和妻子、父母待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還沒來得及繼續感慨,一陣撕心裂肺的痛苦傳來,他就徹底的失去了意識。不知過了多久,意識似乎漸漸的恢複了,不過人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頭也昏昏沉沉地。他隱約感覺自己的身邊有很多人在說話,可是眼皮卻重若千斤,根本就抬不起來。這樣的狀況也不知持續了多久,終於有一天,他輕鬆地睜開了惺惺鬆鬆的睡眼。
可是睜開雙眼的瞬間,他傻眼了。因為他身處在一個陌生而怪異的房間裏。房間很大,四周點著油燈。透過那些昏暗的燈光,他發現房間裏的擺設很陳舊,而且這是一個木質結構的房屋。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杜飛艱難的坐起身子,左右環顧起來,距離木床不遠的地方,支架著一個火盆,裏麵冒著紫色的火焰,房子裏暖烘烘的。木窗上是四方形小木格,裱糊著一層白紙,有些地方已經裂開了縫隙,正往裏嗖嗖嗖地狂灌著涼風。
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杜飛有種不祥地感覺。
“瞄——!”這時候,一隻貓叫聲打斷了杜飛的思緒。抬眼看去,一隻貓咪模樣的小動物,撲閃著一雙漂亮的小翅膀朝著他飛了過來。那小家夥通體深黃色的,渾身布滿虎皮似條紋。它撲打著翅膀慢慢靠近杜飛,無比機警地嗅聞著他的氣息。
杜飛再次傻眼了,這是啥玩意?長翅膀的小花貓?難道我在做夢。
為了驗證自己的困惑,杜飛在自己的胳膊上輕輕掐了一下,有感覺。應該不是做夢。可是眼前這詭異的房間?詭異的花貓,又該怎麼去解釋?
努力地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杜飛衝它友好地笑了笑,輕輕地伸出手,打算摸摸那個可愛而又怪異的小家夥。可是那小家夥很是機敏,杜飛的手還沒有碰著它,就已經快速飛走。懸浮在火盆附近,一對圓圓的大眼睛充滿敵意地瞪著他。
“小貓咪,過來——!”杜飛盡量讓自己露出一個笑臉,眯著眼睛,十分友好地招招手。
可是那家夥對他的示好,根本不予理睬。幹脆就跳進火盆,趴在火堆裏,伸出猩紅的舌頭,舔吮著毛茸茸的利爪,隨後,它又用利爪不停地揉搓著可愛的小臉蛋。
貓咪在洗臉。可是杜飛很困惑,為什麼它不怕火。而且在烈火中炙烤,它的神情是那麼的舒服。
“天啊,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麵對眼前的一切,杜飛顯得是那麼的無力和無助。他抬起頭,對著那破舊的天花板,竭力嘶底的吼了一聲。這一聲道出了他此刻心中的憋屈,擔憂,迷茫和不解。
他的話音才落去,那破舊的木門就被人推開了。一個略微有些駝背的老婦人麵帶微笑,緩緩走來。她身上的衣服有點像前世電視裏見過的那種老式的西方貴族服飾。有點破舊,不過卻很幹淨。杜飛發現,老婦人那雙慈祥的眼睛裏充溢著無盡的愛憐。
老婦人走到床邊,坐在床沿上,溫情脈脈地注視著杜飛,開心得笑道:“小飛,你醒了?天可憐見啊,我杜族的香火終於保住了。”
杜飛有些石化,他不認識這個老婦人啊。而且她的穿戴也有些怪異,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讓杜飛更加奇怪的是,老婦人說的是西語,他卻能聽懂。一點都不費力。杜飛有些撓頭,心說自己的外語聽力什麼時候這麼強了?
他看了看老婦人,再看看那隻依舊蜷縮在火盆裏會飛的小花貓,心思急轉,莫不是穿越了?否則,眼前的一切,根本無法解釋。
老婦人伸手撫摸著杜飛的麵龐,看到他怔怔地望著火盆裏的花貓,隨即側頭說道:“小黃,出去玩去,我的小孫孫才醒過來,不許驚擾了他。”
“喵喵——!”會飛的小花貓似乎是抗議似地叫了幾聲,不過最終還是離開了火盆。而後化作一道流光,嗖的一下就不見了。
“小飛,是不是餓了?我這就出去給你做好吃的。”老婦人一邊親熱地問候著,一邊用她那結實的、生滿老繭,卻又很溫暖的手掌輕輕地抓摸著杜飛的臉龐。
杜飛記事起,似乎從來沒人這樣撫摸過他的臉,此刻,他的身體感覺著暖洋洋的。眼眶甚至有種濕潤的感覺。
“奶奶,這是什麼地方,我是誰?還有那隻會飛的小花貓,這究竟都是怎麼回事?”杜飛一口氣問出了幾個他急於想知道的問題。直到話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張口居然也是西語,一點都不費力。
“小飛?你哪不舒服?你怎麼說起胡話了。”老婦人的表情緊張起來:“孩子,你別嚇我啊,你好不容易活過來,這又是怎麼了?”
“我很好,隻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杜飛本想撒謊說我失憶了,不過話還沒有出口,他就放棄了。還是等等先把這裏的狀況弄清楚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吧。雖然失憶是個萬金油式的借口,不過也得慎用啊。天知道,他們會不會為了讓他恢複記憶去進行一些古怪的治療呢?
“也許是太累了,奶奶,我想吃點東西早點睡覺。興許明天早上起來,我什麼都想起來了?”杜飛強顏歡笑。
“嗯,嗯——!”老婦人笑著點了點頭:“你坐著別動,我去給你弄吃的。”
老婦人出去後,不到幾分鍾的時間又進來了,手裏端著一個盤子,盤子裏是幾個餘溫尚存的煮蛋。老婦人笑著說道:“這是雉雞獸的蛋,最滋補了,我剛煮的,你快吃吧。對了,你父母和妹妹去城裏神廟給你祈福去了,估計明天下午就能回來。”
杜飛握著溫熱的雉雞蛋正在發楞,老婦人那略帶沙啞的嗓音已經響起:“嗬嗬,我真是老糊塗了,我應該把蛋皮給你剝掉哇,要不你咋吃啊?”
“奶奶……”或許是因為感動,杜飛喊叫的聲音都走了調,同時,瘦弱的病體劇烈地顫抖著:“我自己可以的。”
“嗯,恩!”老婦人的眼眶似乎也濕了,第一次看到孫子這麼地懂事,居然都知道自己剝蛋皮了。
吃過了雉雞蛋後,杜飛小心翼翼地問道:“會飛的小花貓?”
“嗬嗬!”老婦人慈祥得笑笑:“隻是一隻低級的雷電獸,等你恢複記憶了,就什麼都知道了。”
“哦!”杜飛點了點頭,緩緩躺下。或許是有些心力交瘁,他很快就進入了夢鄉。起初睡的還算可以,可是到了後半夜,他就開始做夢了。一些熟悉而又陌生的畫麵在他的腦海裏不停地浮現著。
天亮的時候,杜飛醒了。那一刻,他的眸子中不再迷茫。做了一夜的夢,他似乎得到了很多關於這個世界,關於自己的信息。
他再一次確定了一件事,自己真的穿越了。而且是靈魂穿越。雖然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叫杜飛。可是這個時代和前世的地球時代卻是完全的不同。
而昨晚的做夢,從嚴格意義上講,根本就不是做夢。他融合了身體主人的記憶。他不用再裝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