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一個不是很熟的朋友跟我說,瀾藍,你看上去很堅強勇敢,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我啼笑皆非。其實,我是很膽小的人,我怕很多東西,比如我怕鬼我怕蟑螂怕寂寞怕孤單……但是,我必須裝出很勇敢的樣子,因為未來的路很陌生,而我隻有一個人,我要為自己撐起一片天地。
——From蘇瀾藍日記
自從F市回來後,蘇瀾藍擔心她和江晨天之間是不是真的能回到上司兼朋友的關係。不過江晨天接下來的表現讓蘇瀾藍放心了。他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對她,每天上班下班他和以前一樣和她打招呼,在路上碰到也和以前一樣笑著點點頭便算招呼過,沒有進一步的舉動或者曖昧的動作。
工作間隙她偶爾走神,想起江晨天在F市的小插曲時不由懷疑是不是她幻想出來的,疑惑是做夢。不管如何江晨天的表現算是讓安心了,她也漸漸放下心中的防禦。
晚上約黃菁菁吃飯,丫的說今天是七夕,她要陪男朋友。毫不猶豫地丟下蘇瀾藍投向男友的懷抱。
重色輕友!蘇瀾藍掛了電話不由腹誹。之前她說為朋友兩肋插刀就知道是騙人的。
蘇瀾藍收起桌上的包,起身時掃了一眼空蕩蕩的辦公室,暮靄昏沉,顯得整間辦公室特別空曠,她一個人站在中央,尤為落寞。今天一到下班時間,大家都迫不及待地走了。原來是所謂的情人節。蘇瀾藍笑著搖搖頭,覺得現在的年輕人的生活還真是豐富多彩,哪像她,過得像一下老太似的,除了工作日就是休息日。
蘇瀾藍出了公司寫字樓,沿著大街走到公交車站牌。天氣很好,晚風陣陣,天空藍得透明,大片的藍純粹得妖豔。沿路許多人拿著籃子在賣玫瑰花,他們拿著一個小小的籃子擺著,靜靜地站在人行道的邊沿,不叫也不喊,隻是靜靜站著。空氣中彌漫玫瑰花濃鬱的香甜。蘇瀾藍心情突然變得好起來,整個感覺也很輕鬆。
其實,這樣的生活也沒什麼不好。有一份穩定且薪水不錯的工作,有一個知心朋友和一群狗肉朋友,她應該滿足的。
蘇瀾藍的好心情直到出電梯門的那一霎那。看著她麵前那扇厚重的大門,巨大的陰影鋪天蓋地地向她投來,門內的世界單調而灰暗,門外的世界自由而豐富,可她卻被困在了這樣的門內。蘇瀾藍的心情一下子沉到穀底,許多莫名其妙的情緒瞬間席卷全身,將她緊緊包裹,砸進,密不透風。蘇瀾藍覺得呼吸困難,她就想是陷入蜘蛛網的昆蟲,越是掙紮,越是被困死。她徒然地垂下雙臂靠在牆上,全身酸楚。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生活變成了這樣,她才二十四歲,而她覺得自己蒼老,心如止水般死寂。
“你在這裏幹什麼?”瞿關打開門,看著站在門口神色黯淡的蘇瀾藍,他眼光一暗,將她拉進屋子。“很累嗎?”他將一杯水塞進蘇瀾藍手中,裝似不經意地問道。
“還好!”蘇瀾藍低頭喝水,就這這個動作,她收斂了眼中的情緒,瞬間便恢複正常。“你吃完飯了嗎?想吃什麼?”
瞿關抿著嘴唇不說話。隻是看著她。半響,才說道,“我做了晚飯,在客廳,洗洗手就可以吃了。”
蘇瀾藍走進客廳,嚇了一跳。瞿關居然做的是西餐,還開了紅酒。這不是關鍵,關鍵是他點了滿屋子的紅蠟燭。蘇瀾藍知道這是傳說中的燭光晚餐,可是她一點都不覺得浪漫,隻覺得驚悚。她被驚得後背冷汗涔涔。
瞿關受了什麼刺激,搞的是什麼名堂?這是蘇瀾藍的第一反應。
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表情正常,“幹嗎不開燈啊?”說往蘇瀾藍起身開燈。她手剛剛剛接觸到開關,便便瞿關按住,他沒有用多少力,蘇瀾藍卻覺得自己動不了。她不動聲色的想抽出自己被他覆蓋住的手。可瞿關緊緊握住她即將抽離的手,將她半樓在懷裏,就這她的耳朵輕輕說道:“又想裝傻?”
蘇瀾藍此刻大腦無法思考,她隻知道她必須離開瞿關的禁錮。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帶驚慌,強裝淡定,“我哪有裝傻,我是真的不明白。”
瞿關的嘴唇似有似無地擦過她的耳朵,低低笑出聲,聲音透著一絲沙啞,“不明白什麼,不明白今天是情人節,不明白燭光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