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孩子氣話,撈偏門不是正道,容易出事。”
徐若雲住了話頭,沒有順著自家老公希望的繼續深挖,反而勸說道:“聽話,姐姐給你一大筆感謝費,你拿著錢好好上大學,以後踏踏實實地找份好工作。”
那男的有些無奈地看著徐若雲……敗家娘們兒,你在幹什麼啊!你是在包庇貪汙犯啊!
王洛……也很意外。
他一路鋪墊到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結果徐若雲不繼續深挖了……那他還怎麼絲滑地套路他倆?
王洛忽然意識到,徐若雲是真心在為他考慮,甚至已經在委婉地勸他,不想他說出不該說的東西……但這個前提是,徐若雲已經認定了王守正是貪汙犯了啊,這怎麼可以?
改變命運的機會隻有一次,這是他豁出命掙來的,他不可能放棄。
對不住了姐,你不挖,那我自己挖!
王洛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愁容滿麵:“沒有大學上了,就算我考上江大,也肯定會被勸退的。還有我媽,她在縣教育局工作,現在已經被帶走調查了,內退就是她最好的結局。
誒,以後我們一家生計都是問題,所以我得抓住機會賭球,狠狠賺一大筆錢。等我回來,我就跟老王登報斷絕父子關係,然後勸我媽跟老王離婚。”
徐若雲無奈地看著王洛……別說了弟弟,再說真的兜不住了啊。
那男的卻兩眼放光,編,你接著編!還一家人生計都成問題,騙鬼呢!
不行,我不能放過這幫國家的蛀蟲!
那男的忍不住插嘴道:“你爸怎麼得罪你了?他不給你零花錢?嘖,我怎麼覺得你是在編故事呢?”
徐若雲立馬給了自家老公一記眼刀,但對方拒收,還給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王洛則暗叫妙傳!這話茬搭的,恰到好處!
王洛頓時一副受不得激的委屈樣子,怒道:“誰編故事了?算了,我也不瞞你們了,我爸叫王守正,是縣政府副秘書長,他已經被紀委帶走三天了,我不知道具體什麼情況,但聽小道消息說,他是涉及到紅星鋼廠的國有資產流失和貪汙腐敗。
這不扯淡嗎?整個桂花縣,誰不知道紅星鋼廠是馮勝利的小金庫?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他不點頭誰敢伸手?現在他吃飽喝足了,要甩包袱找人背鍋了,所有人都突然假裝不知道了是吧?
把一個剛來兩年的副縣長拉出來頂缸也就罷了,畢竟不關我屁事,但還要找老王背鍋,是不是有點兒離譜了?就老王那個愛惜羽毛,刻板到了極點的老頑固,天天吹噓自己要造福一方,一天到晚給人提意見,整個縣政府誰不煩他?他還沒事兒就幫紅星鋼廠的工人向上反映問題,這些年反應了幾十次了,誰鳥他?現在被報複了吧?
整天講法治、講道德,拿個雞毛當令箭,熱情滿滿,沒完沒了,結果是越用力,越受傷,事倍功零,圖個毛啊?我看老王他就是入錯行了,他這種人根本就不適合混官場,甚至紀委都不行,他隻適合從軍,而且隻能幹黑臉糾察。”
王洛火力全開、情緒滿滿的瘋狂吐槽,讓徐若雲兩人麵麵相覷。
他倆剛才想到了無數種可能,但唯獨沒想到,居然是這樣180度的大轉折。
如果王洛拿王守正的性格、人品、作風說事兒,那徐若雲兩人還不在意,因為這些東西都是虛的,看不見摸不著,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口徑。
但權力是實的。
照王洛說的,王守正不僅沒對紅星鋼廠的國有資產上下其手,反而是頻頻向上反映紅星鋼廠改製問題的……吹哨人?
要知道,隻要是通過規途徑向上反應問題,就一定會有記錄,比如內參。
王洛說王守正反應紅星鋼廠的問題反應了幾十次,總不會一次記錄都沒有吧?就算真的一次記錄都沒了,那些反應問題的工人總不能也消失吧?
隻要去查,分分鍾就能知道,王洛說的是真是假。
所以,隻要王洛還沒蠢到家,就不會在這方麵撒謊,因為太容易戳穿。
也就是說,大概率,王洛說的是真的。
也就是說,對王守正的舉報其實是……報複?
那麼最可怕的問題就出現了。
如果王洛的指控成立,這事兒可就大了去了,馮勝利……他可是桂花縣的縣委書記,現任的。
兩任縣長,一任縣委書記,現在還在第二任縣委書記的任期內……僅僅這兩個職務,馮勝利就在桂花城主持工作的時間超過16年,說一句根深蒂固,絲毫不為過。
按正常的邏輯,這次被查的副縣長曲博、縣政府副秘書長王守正,一個才來桂花城兩年,一個手頭根本沒實權,這兩人根本不可能繞過馮勝利,在紅星鋼廠改製的時候上下其手。
所以……這個案子,確實透著蹊蹺啊。
那男人麵露凝重,以好奇的口吻,繼續追問:“你怎麼知道紅星鋼廠是馮勝利的小金庫?是誰告訴你的?該不會是你吹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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