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是醒著的,一直合著的眼睛瞬間睜大,在慢慢適應了有些昏暗的光線後放鬆了下來,半合著的眼裏鳶紫深邃的近乎於黑sè。全身第一次這樣的無力,就如同輸掉的關東決賽般,他一樣的無能為力。
這次手術很成功,剩下的就是艱難的複健,這本不會跟他造成困擾。但現在半個身異常的無力,讓他連接下來的複健都產生了懷疑。是否就算複健完成了也無法恢複以前的水平,就如同已經輸掉的比賽一般。信仰之物都被打破了,那有什麼是可以去相信的?
昨天雖然沒有說什麼的就將真田他們勸退了,但自己異常冷淡的態又何嚐不是一種發泄。發泄對於結果的不滿,對自己的不滿。不論是敏感的柳和仁王,還是較為單純的丸井和切原,都是一臉的沮喪。他們對自己手術成功的喜悅瞬間像是被潑了一頭的冷水,每個人帶著歉意的臉沒有在自己這裏得到任何安慰,因為連他自己的思緒都是亂著的。
幸村想要雙手握拳壓抑自己心中逐漸彌漫的黑暗,但剛做完手術還在打著點滴的手隻能無奈放開,正是這時房門響了。
“碰碰——!”幸村皺眉看著關著的病房門沒有言語。
“碰!”又是一聲,幸村接著沉默,這個時間他不想見任何人。想來沒有響動就會知難而退吧。幸村沉著眼接著進入深思,但,房門打開了。
打開的房門也帶來了外麵的光線,讓灰暗的病房在一瞬間亮了起來,幸村不適的眯了眯眼睛,從皺著的眼裏可以看到光線彙聚之處慢慢走近的身影,一身格外修身的休閑服將來人本身挺秀的身骨修飾的恰然到位,露出的一節小腿比起一般的男生要纖細不少,膚sè是更難得的白皙。不二走了進來,身後的門又再次自己關了回去,室內再次一片昏暗。
“原來jīng市醒著啊。”不二在門被徹底關上後不適的睜開了眼睛,滿室的黑暗隻能看清在床上靠著的人影。不二皺眉伸手去找開關。
“不要開燈。”一直沉默的幸村終於出了聲,壓得格外低沉。不二停下動作,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怎麼了?”不二放下手臂,完全睜開的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散亂的碎發將幸村的表情遮蓋住了,陷入一片陰影的臉無法看清。
“呐,周助,我似乎無法承認立海大輸了。”幸村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從未有過的壓抑。
“……為什麼?”不二皺眉,幸村的這種狀態他從未見過。帶著一絲陌生和莫名的害怕。
“因為從未想過。”幸村回答了,未留一絲餘地的將心聲說了出來。是啊,從未想過會輸,就算是再謙遜的誇獎對方的隊伍,也從未想過立海大會輸。不是無法正視己方的實力,而是從來沒有正視對方的實力。他們會去審視,卻不會將對方放在平等的地位上正視。
所有的謙遜不過是自傲的另一種表現罷了。
“這樣講未免有些可笑。”不二抿了抿嘴,對方的意思是從未看起過青?這樣不加掩飾,是看好他的脾氣了吧。不論是昨天的期待和今天的迫不及待,現在都顯得格外好笑。如同被潑了盆冷水般,讓他瞬間清醒了。
“也許這次的就是一場可笑的比賽。”幸村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但也許這就是心聲,現在有些失控的他卻不想去阻止。
“幸村jīng市。”不二走上前,口中的名字不再是親昵的直稱。聲音難得帶上了怒氣。
“你想表達什麼?我們的勝利是僥幸嗎?”不二接近這個人半靠著的上身,手忍不住拽住了幸村的領口,隻是緊緊的拽著,沒有拉扯。但青筋微突的手背充分說明了此時的怒意。
“不,我隻是不想認輸!”幸村聲音逐漸變大,本來靠著的上半身在右手的直稱下用力坐了起來。兩個人的臉離的格外近,對方不同於尋常的表情都清晰的倒映在自己眼眸裏。一切,都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