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蠍子看看這才舉起自己酒盞與李尋歡對飲的無花,將玉杯中酒一飲而盡,十分歎息:“為什麼好男人不是相遇太晚,就是有主兒了呢?”她很認真地問謝梓瀾:“你家大師是從哪家寺廟裏頭拐來的?他應該還有師兄弟吧?”

謝梓瀾在路上就已經聽說了無意間換了個地界兒的事,此時聽藍蠍子這般說,也很歡喜她話語中對無花的讚歎之意,卻隻得替她可惜:“無花是還有幾個師兄弟,可惜都在你到不了的地方。”

又指點她:“男人好不好的,也沒有那麼絕對。你應該挑一個‘感興趣’的,然後慢慢□□著。美玉都要雕琢過才能煥發光彩,何況男人呢?總要耐心點的。”

又好奇:“聽說你原本是住在塞外的?來中原是為了給情人報仇?伊哭是個怎樣的人?能讓你不遠千裏來尋仇,卻一邊還惦記著別的男人。”

藍蠍子再聽人提起伊哭,多少還是有些黯然,但很快又笑得腰肢都在顫動:“妹妹既然這麼純?這為伊尋仇和尋摸別的男人可沒啥關係,就是伊哭還在時,我也未必就沒有看上別個男人的時候——再和口味的菜也不能單吃一道嘛!偶爾換換口味,再吃自己最喜歡的那一道,感覺會更新鮮有趣哦!”

謝梓瀾半點兒都不臉紅的認下這個“純”字:“多嚐試點口味也沒什麼,但如果真遇上得意的那一道,也不必太三心二意吧?小心好菜長腳跑去給別人嚐了哦!”

藍蠍子終究還是露出幾分黯然:“可不是嘛……”

她和伊哭是定了日後長久一道兒搭夥過日子的,可惜兩人都太肆意自在,雖見不得有人當著麵勾搭對方,但背地裏偷嘴兒之類的,卻彼此默契,並不挑明、更不會因此傷了信任情分。但也正是因為這種不合時宜的默契,伊哭才會那麼輕易給林仙兒哄住了吧?還蠢得為她對上李尋歡,偏不想想兵器譜雖算不上十分絕對,但一個第三位、一個第九位,這個差距卻不是輕易能忽視的。

死在小李飛刀之下,待她從邊漠趕來屍體都腐爛得看不清傷口、更看不清麵容了,真是……

連青魔手都給了林仙兒那臭□□!

若不是她對他渾身骨骼實在熟悉得很,隻怕連屍身都認不準呢!

那個笨蛋!

這一想起前情,雖藍蠍子依然不覺得有個固定情人與在外頭見了個合口味的便尋歡作樂幾日之間,有什麼矛盾之處,也沒開口勸謝梓瀾及時行樂,倒是陰差陽錯間避開了無花好些忌諱,讓大濕隻感念她難得讓阿謝有話聊,遂靠著這半天多時間聽說的消息、仿佛漫不經心地與李尋歡確認過之後,提點了她一二:

“誰告訴你伊哭是李尋歡殺的?他可曾說了伊哭當時身在何處、為何遭戮?你又知不知道李尋歡當時身在何處?”

無花真是好意,他敏銳地發現了當時與伊哭相隔不說千萬裏、也起碼好幾百裏的李尋歡,並不具備那樣千裏奔襲、輕易殺死一個排名僅落後他六位的高手之力。

藍蠍子也承情,她看著李尋歡的目光越發複雜。

李尋歡的笑容卻真的苦了起來。

他是個善心人,卻不是那種隨便給人背黑鍋的濫好人,他願意背黑鍋,自然有願意的理由。

殺伊哭的確實不是李尋歡,林仙兒確實是故意誤導藍蠍子、好達到借刀殺人目的的,但殺伊哭的那個人,卻不隻是林仙兒目前極力握在掌心、藉此讓李尋歡再心知肚明也投鼠忌器的盾牌,還是李尋歡的好友。

他叫阿飛。

雖然最初隻是個冰天雪地裏頭萍水相逢的少年,李尋歡不過是行程無聊,才會在遇上那個如雪地孤狼一般的少年時,邀請他上車共飲。

他的第一次邀請,甚至是不成功的。

就是後來少年得了錢、請他酒,兩人又同行了那麼一段路,也算不上什麼深厚交情。

可偏偏卻是這麼一個原本隻是萍水相逢的少年,會在他被義兄背叛、遭江湖疑忌之時,為他奔波、為他不惜與那許多江湖人為敵。

他是李尋歡如今最看重的一個小兄弟。

作者有話要說:莫忽然覺得坦言自己嫁人的大濕也很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