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氣苦,口中罵道:“容戩,你這個沒義氣的,我要和你恩斷義絕。”
容戩神色淡淡,沒有半點反應。
衛風罵歸罵,動作卻半點不慢,一骨碌地爬起來,像兔子一樣跳下車,飛躍而去。
懷玉見他又逃,氣得小臉發青,丟下小菱,急追過去,“衛風,你給我站住,別跑。”
墨小然目送二人一逃一追地跑遠,同情衛風攤上這麼一個沒情沒義的同門師兄。
身後傳來容戩冷冷清清的聲音,“你要不要也下車?”
墨小然心裏微微一怵,慢慢轉身,與他淡淡地目光對上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沒有想象中那麼緊張,笑了一下,反問道:“我下車有用嗎?”
他如果不放她走,她就算下了車,也跑不掉。
“沒用。”
“沒用,我幹嘛要下去?”
“很好,那你現在是想繼續跳那支舞,還是想對剛才的事做個解釋?”
他的語氣仍然很淡,仿佛衛風的短暫出現,把他和她之間之前的那點曖昧全部洗去,就連車廂裏的氣氛都完全變了一個樣。
之前情形讓墨小然窘迫,氣憤。
而現在這樣,冷冷的,淡淡的,雖然少了她不希望有的曖昧,但這種壓迫更讓她覺得不舒服。
也不裝什麼樣子了,抱著膝蓋在車廂另一角坐下,“你知道我不會跳舞給你看。至於事情呢,也就像你看見的那樣,沒什麼好解釋的。”
容戩眸子半眯。
這世上,敢這麼對他的,僅她一人。
真是膽大包天。
“其實……我根本戳不到你。也就是發泄一下,你何必和我一個女人斤斤計較。”墨小然手托了下巴,細看對麵的男人。
是極耐看的容顏,眉眼幹淨精致,像用水墨一點一點勾畫出來的,極濃,卻清新得如同山間冰雪間的清泉。
她每看一次他沒戴麵具的臉,就會想一次,前世的容大少不戴麵具,是不是也是這模樣?
突然間有些後悔,上一世的時候,為了鎖住自己的心,竟真的生生忍著,沒揭下他的麵具看一眼。
以至於,現在回憶起他的時候,所有的記憶,都是那張麵具。
隔著一段距離,他凝視著她,半晌,眼角反而慢慢攢出一抹笑來。
她說的不錯,以他的功夫,就算是她突然偷襲,也不可能碰得到他的一片衣角。
他隔著窗簾看見衛風從酒樓裏跑出來,逃命似地跳上馬車。
按衛風的速度和力度,算好衛風的落腳點轉身,墨小然那一下,就正好落在衛風身上。
不過,他算錯一樣。
他以為,她會用毒針紮他,沒想到,她竟是用那根棒子來戳他。
如果不是被衛風的突然撞入驚了一下,那玉如意捅的部位……
這麼齷齪的事,她都做得出來,居然還坦坦然地讓他不要計較。
容戩好氣又好笑。
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了過去,“這麼別扭的性子,幸好遇見的是我,如果換成別人,你早被打死不知多少次。”
“我又不傻,遇見的是惡人,難道我不會走,偏留下來受虐找死?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