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然一眼就認出,是賣石頭給她的那個苗族少女。
她在苗人的女兒節上出事,不難猜出這些苗人會被抓來跪在這裏,和她被劫持有關。
隻是沒想到,為了她,竟會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一個將軍打扮的將官騎馬過來,向容戩行了一禮,道:“一千七百八十三個苗人,擒一千七百四六十人,死三十六人,失蹤一人。”
墨小然直覺,失蹤的那個應該是就是黑巫女,現在也是一個死人。
這時有快馬奔來,把黑巫女的屍體丟在地上。
苗族少女看著黑巫女的屍體,頭埋得更低,身體瑟瑟發抖。
將官道:“齊了。”
“參與劫持的人都在這裏了?”容戩道。
“是,不知情的參與者都已經處置,知情的,隻有這一個,她是黑巫女的門徒,據說是下一任的黑巫女。”將官指了指跪在地上的苗族少女。
容戩輕點了下頭。
墨小然的心猛地一沉,她還是小看了九王。
他根本不用問她,隻要審問苗族少女,就能知道那三顆石頭的事。
她想瞞的事,瞞不過去。
墨小然記得有關黑巫女的介紹。
黑巫女雖然邪惡,卻被奉為黑暗神靈,殺死黑巫女,會遭到惡魔的報複。
所以,黑巫女可以廢,卻不能殺。
墨小然想到這裏,突然想到,九王剛才為了救她,直接把那個黑巫女釘殺在樹杆上,沒有留半點餘地。
心髒猛地抽緊,他是不相信報應,還是當時情急之下忘了這一說法?
她告訴自己,這些都是迷信說法,別當真。
但心頭卻攏上一層拂不去的陰影。
容戩眼角餘光把墨小然緊張的神情看在眼裏。
心髒像被覆上一層薄冰,絲絲的寒意慢慢地滲透進去。
她在防他,她對一麵之緣的四靈都能坦然相交,卻不肯信他半點。
將官道:“這個黑巫女,是押去刑堂審訊,還是怎麼?”
“不必,就地處決。”容戩神情淡漠,“剩下的苗人押出京城遣散,有鬧事者,殺。”
“是。”
就地處決?
墨小然怔了一下,沒等她回神,聽巫女叫道:“我以黑巫女的名義咒你們死……”她話音沒落,隻見刀影晃過,苗族少女被就地砍殺,倒在血泊之中。
兩邊跪著的苗人嚇得軟倒在地。
據說黑巫女的邪惡的靈魂,報複的不僅僅是殺她的人,連周圍的人都會受到牽連。
墨小然呼吸間都是濃濃的血腥味道。
心裏有一個聲音不住地問,“為什麼?”
他可以從這個苗族女子口中知道一切,可是他為什麼連一句話也不問,就這樣殺死唯一的知情人?
是他對她的事,不感興趣,還是另有原因?
回頭向他看去,隻見他神色依然淡淡,無喜無怒。
“那個黑巫女可以不殺的。”
“今天放了這個,明天就有那個效仿,我沒那麼多閑功夫應付。”
容戩一眼也不看她,神色漠然地縱馬繼續前行。
他一生殺伐,雙手血腥,能在乎那些所謂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