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慢慢地熱了,湧上淚。
她不知道自己在憂傷什麼,但就是想哭,就是覺得悲傷。
一種絕望的悲痛。
仿佛是在做一種沒任何希望的等待。
淚無聲地滑了下來。
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心痛,為什麼這麼難過?
到底失去了什麼?
會這麼絕望?
墨小然不知道,卻不能抑製心底浮來的痛。
房門‘哐’地一聲被推開。
“樓兒!”
墨小然嚇了一跳,停了下來,看向門口。
老太太站門口,驚愕地看著墨小然,眼裏還有沒退去的急切。
她看了看四周,不見有其他人,視線落在墨小然唇邊的笛子上,深吸了口氣,眼裏的喜悅慢慢退去。
“剛才是你在吹笛子?”
墨小然輕點了點頭。
老太太慢慢走近,腳步沉重地像突然間老了十歲。
她在書桌對麵坐下,看見墨小然臉上的淚痕,迷惑地緩緩開口,“你為什麼吹這首曲子?”
墨小然在21世紀的時候,從來沒有學過笛子,也沒吹過這樣的短笛。
可是她拿起笛子就能吹出這個曲子。
說明,這是她失去記憶前會的。
不但會,還非常的熟悉。
可是老太太問她為什麼,她卻答不上來。
輕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
老太太定定地望著她,墨小然自從來了府裏,不管怎麼和九王鬧,但總是那麼活潑,那麼開朗。
這樣憂傷,這樣痛苦的模樣,她從來沒有看過。
“你……認識我那孽障孫子重樓?”她記得墨小然曾向她問起過重樓。
“我不記得了。”墨小然腦海裏浮過二水的記憶中,那個叫重樓的少年漂亮而讓人暖心的容顏。
“你為什麼哭?”如果不記得,為什麼吹樓兒吹過的曲子,會流淚,會是這樣悲傷的表情?
墨小然低頭抹去臉上的淚,“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老太太為什麼這麼問?難道是因為這個曲子?”
老太太點了點頭,吸了吸鼻子,壓下心裏的痛楚,“我已經很多年沒聽過這個曲子了,以為這輩子,再也聽不見了。”
“這個曲子是什麼曲子?”
“這曲子是我們家鄉的一個民謠,是講一個女子的丈夫去出征戰死,她不相信丈夫會死,於是在水邊一遍一遍地吹這首曲子,她說如果她的丈夫真的死了,那麼他的魂魄聽見她的笛聲,也會回來。這是女子思念己故的丈夫的曲子。”
“以前重樓常吹這曲子?”
“倒不常吹,但自從姬樣死後,除了他,也沒有人會吹這曲子了,所以我剛才聽到這曲子,以為是他回來了……”
老太太說到這裏,忙別開臉,悄悄抹去眼裏溢出來的淚,“是我老糊塗了,死了的人,怎麼還可能回來。”
墨小然吸了吸鼻子,強笑了一笑,示圖揮散這濃濃的悲傷情愫,“姬樣是九王的母親?”
老太太輕點了點頭,“姬樣生前常吹這曲子,我那孽孫重樓一直跟在姬樣身邊,自從小也就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