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然的身影遠得已經看不見,他仍望著遠方,沒有收回視線。

過了許久,他知道她真不會再回來,閉上了眼睛,強壓著心裏湧上的失意痛楚。

她想起了那曲首子,他就該想到,她記起了重樓。

那麼多事,她想不起來,卻想起重樓。

那個人在她心裏有多重,可想而知。

他做再多,也抵不過那個人的一聲召喚。

那人隻需要一首曲子,她就可以不顧一切地追去,即便是他還在她身邊。

阿福小心地走近容戩,拍去他肩膀上的花瓣,“少爺,莫大夫說過,你邪毒發作,還沒有壓回去,情緒不能激動,更不能動怒。”

容戩睜開眼,看著一地的花瓣,苦笑,“我沒事。”

“少爺,墨姑娘她……”

“有幻影跟著,她不會有事。”

“少爺,為什麼不把墨姑娘追回來。”

“她不會回來。”即便是他追上去,她也不會回頭。

“重樓他……”

“他不會傷害她。”容戩轉身上車,“剛才的事,不要告訴老太太。”

“是。”阿福重新坐上車轅。

笛聲已經停下,墨小然強壓下心裏那縷莫名酸楚,快馬加鞭地追趕。

她怕追了這次,又不知道該去哪裏找。

忽地看見那輛馬車,停在前麵路邊,長鬆了口氣,拉住馬,減慢速度,慢慢走過去。

墨小然到馬車前停下,道:“這位公子。”

車夫跳下馬來,遞了一支笛子給她,“小姐,這是我家主人給您的。說這是您的東西,現在物歸原主。”

墨小然接過笛子,是她小時候用的那支。

刹那間,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湧了上來,心裏酸酸楚楚,又有些澀痛。

看向車簾,“你家主人……”

“我家主人有事先走了。”

“走了?”墨小然微微愕住,有些失望。

“他讓我帶句話給小姐。”

“什麼話?”

“他說,你不用再找他了,有緣的話,會再見。”

墨小然輕點了下頭,“我能問個問題嗎?”

“小姐請問。”

“你家主人是不是叫重樓?”

“我家主人的名字確實是叫重樓。”

車夫向墨小然恭敬的行了一禮,跳上馬車,駕車離開。

墨小然握著那支笛子,心裏亂成了一團麻,怎麼也理不順。

過了好一會兒,抬頭,望著飄浮在皇宮上空的九魂珠碎片魂氣,才深吸了口氣,揮去籠罩在心裏怎麼也揮不去的愁緒。

翻身上馬,向皇宮而去。

為了這個案子,這三天,她可以自由進出皇宮。

魂氣從是淑妃寢宮的偏院傳來。

淑妃小產,情緒低落,所以芙蓉留在宮裏陪伴淑妃。

墨小然有皇帝的特許通行證,到哪裏都不用通報。

她避開宮女,徑直去了芙蓉暫住如意閣。

墨小然到了門口,感覺魂氣突然增強,竟像有人用什麼辦法,把它內在的靈力激發出來。

內室散發著幽幽暗光。

墨小然越加肯定了自己猜測。

芙蓉在用九魂珠的碎片卜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