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然之前許多想不明白的地方,突然想明白了。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重樓和皇上各懷鬼胎,相互利用,演的一出雙簧戲。
而芙蓉不過是重樓手下的一顆棋子,她在重樓的誘導下,讓皇上和淑妃看了水鏡,讓他們認為她是鳳女。
但她是容戩的人,皇上有所顧忌,於是不惜殺死淑妃腹中的胎兒為引子,借芙蓉之手,請她入局。
殺害龍種,是滅門的罪,這些禦醫沒蠢到不想活了。
如果不是皇上暗中擺布,還有誰能收買宮裏所有禦醫?
淑妃不過是皇上丟出來的替死鬼。
“是的。”他看著她的眼睛,坦然承認,“現在確實沒有人懷疑你,但你是聖姑阿莞的女兒,除非你一輩子不見你娘,否則總有一天會被懷疑,到時會不斷地有人去查你的根底,你是鳳女的事實終究會被揭出來。現在有法陣驗身在先,即便是以後有爭議,也翻不起浪。”
“如果有人要想起浪,怎麼都翻起得來,就比如說今天。重樓,我記得你以前對我的好,但我不會成為你打擊容戩的工具。”墨小然突然覺得不必要再談下去,起了身,“謝謝你代我保存的笛子。”
墨小然走到門口,又再回頭,“千雲奶奶很想你。”
重樓輕抿了唇,眼裏閃過一抹愧疚痛意,“我是己死之人,就不要再讓她老人家為我費心了。”
墨小然輕點了下頭,下了畫舫。
重樓的仆人等在岸邊,“我送姑娘回去。”
重樓看著墨小然上了馬車,眸子深處的那抹血紅隱隱湧動。
“容戩除了傷害,什麼也給不了你。小然,你會回到我身邊。”
*****
墨小然回九王府,推開房門,屋裏冷冷清清,和她離開時,一模一樣。
她退了出來,找到阿福,“九王呢?”
“少爺他沒回來。”阿福一臉的擔憂。
“怎麼會還沒回來?”墨小然在宮門口,明明看見他離開的。
“少爺看著姑娘上了那輛馬車,就下了車,讓我自己回來了。”
“他有沒有說,去了哪裏?”
“沒說。”阿福歎了口氣,眼看這兩個冤家才好了,進了趟宮,又不好了,而且比之前情況還要糟糕。
墨小然想到容戩離開前說的話,“他是你未婚夫,那我算什麼?”
當時,她也有些生氣,見過重樓以後,她的氣是消了,但不知道容戩還鑽在哪個牛角尖裏。
阿福見墨小然沉默著不出聲,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卻硬是沒說出一個字來。
墨小然道:“阿福,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阿福定了定神,終於鼓起勇氣道:“少爺不讓我跟你說的,但看見你們這樣,我實忍不下去了。”
“你說吧,我不會告訴他的。”
“上次在清和鎮,他給你驅寒毒,引發邪毒,一直沒能泄掉,也壓不下去。莫大夫說了,在沒找到辦法控製邪毒以前,少爺千萬不能動氣,如果動氣的話……”
“動氣的話,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