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君沉默。
人這一輩子,最逃不出去的,就是一個‘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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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修文望著前方望不到頭的黃土路,恨不得能長出一雙翅膀,馬已經全力奔跑,他卻仍然嫌慢,不住地打馬,恨不得把馬打得飛起來。
那馬經不起他那打法,加上一下路下來,沒有半點休息,又沒喝過一口水,終於撐不住,‘轟’地一下倒下。
秦修文被摔倒在地上,怒不可遏,忍著痛,飛快爬起,見馬仍然倒在地上,上前拽住馬韁,怒道:“起來。”
馬口吐著白沫,掙紮了兩下,起不來。
秦修文認為自己倒黴,馬也跟著欺負他,越加氣憤,揚起馬鞭沒頭沒腦地衝馬打下,“起來,再不起,老子打死你。”
一個老獵人駕著驢車路過,看得不忍心,道:“公子,那馬累不行了,你就是打死它,它也起不來了。”
秦修文在氣頭上,隻認定他落魄,馬也跟著偷懶輕賤他,根本沒去想馬會不行了的事。
聽人這一說,才看見馬嘴裏全是白沫,眼晴也在流淚,瞧模樣還真是快要死了。
罵了聲,“沒用的東西。”
氣悶地垂下打得發酸的手臂,看向前後道路。
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向獵人問道:“喂,往這前麵去,多遠才會有人家?”
他當了一陣子的太子,趾高氣揚慣了,見老獵人衣裳破舊,也就看不起人家,雖然有求人家,說話的口氣卻極不好聽。
老獵人見秦修文雖然摔得灰頭灰腦,但一身錦衣華服,猜到是大戶人家的公子,聽他口氣難聽,本不願意理會,但又怕得罪人,惹禍上身。
仍如實道:“要往前三十裏路,才會有一個村子。”
三十裏路?
秦修文倒抽了口冷氣,得走了好半天才能走到。
“那村子有沒人賣馬?”
“村裏的村民貧窮,沒有馬。”
“那再往前,多遠才能有地方買到馬?”
“公子步行,大概要走七八個裏,有一個鎮子,那裏應該能買到馬。”
七八個時辰,等於十幾個小時。
秦修文聽了這話,知道那鎮是什麼鎮了,變了臉色。
那鎮子離京城還有一天的路程,他花十幾個小時走到那鎮上,累都累死了,還得趕一天,才能到京城。
到時,容戩早就在京城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他。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衣裳,再看老獵人的驢車。
從腰帶上解下一塊玉佩,道:“把你的驢車賣給,這玉佩給你。”
老獵人經常去鎮上賣獵物,也有些見識,認得出秦修文手上一塊好玉,道:“我這驢車值不這錢,再說我老頭子就靠著這車吃飯。”
秦修文不耐煩地皺眉,“本太子願意給你,就不在乎值不值,玉佩拿去,這馬也給你了。除了這驢車,你把身衣衣裳也脫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