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願意嫁我,為什麼要進結陣,又為什麼要取同心結?”
“我想,這裏麵有些誤會。”
“誤會?”重樓苦笑,“小然,如果你不記得那陣,根本拿不到那同心結。”
墨小然怔住,赫然想起,進結陣前,想起的聲音,竟是重樓的。
“你別騙自己了,你沒忘了我,你心裏有我。”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真的不記得什麼,隻是偶爾記得一點零星的場景。那些不能代表什麼的。”
“那陣是我用心意布下的,你心裏沒有我的話,是過不去的。就算你不肯承認,事實終究是事實。小然,這是你第二次解開我的同心結。上次是你追著我娶你,而這次……”重樓低笑,笑聲裏帶著化不去的苦澀,不管是上次還是這次,他都想要她,想得發瘋。
“你說的話,我不懂,也不想懂。隻是想問你,能換一個少夫人嗎?我真的不能嫁你。”
“我不會換人。”
拋開浴火神殿選中的妻子,就是一生一世,從來沒有換人的說法。
就拿他的心意來說,他此生求的也隻是她一個墨小然。
墨小然怨死了那個阿滿,要嫁的人是誰都沒弄明白就進陣,害她幫錯人,這下禍闖大了。
“來人,服侍墨小然姑娘換衣服,送她回福門客棧。”
墨小然意外,就這麼送她回去,這麼說,這婚事不用提了?
剛想說“謝謝”,卻聽重樓又道:“備好的聘禮,再加兩倍,把那雙璃火珠也送去。聖君堂堂主不同常人,千萬別失禮了人家。”
墨小然慌了神,聘禮送過去,那還得了。
讓她和容戩怎麼解釋?
再說,她爹為人一諾千金,她取了重樓選妻的同心結,就是承諾要嫁去浴火神殿,弄不好她爹真會把她嫁出去的。
慌亂從泉水池裏爬出,追了出去,“重樓。”
侍女攔下墨小然,道:“少主會在花園裏等姑娘,姑娘先換衣服吧。”
墨小然一身濕衣,確實不太方便到處行走,退回屋裏換下衣裳,交給侍女拿去燙幹。
院中傳來幽幽笛聲,是她兒時常吹的那支曲子。
她記得,小的時候,他給她吹這首曲子的時候,明明極憂傷的曲子,被他吹得頗為歡快,和容戩吹出來完全不同。
但這時,曲中濃濃的憂傷,催人淚下。
墨小然站在門裏靜靜地聽著,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她不記得他,卻記下那份傷痛。
墨小然突然覺得,以遺忘來做借口,真的太過自私。
不管過去的事情,是好是壞,應該有一個結果,而不是逃避,把痛苦全留給對方。
墨小然深吸了口氣,走出房門,去到花園。
重樓看見她,停下吹笛,望著她微微一笑,“坐吧。”
石桌上已經備好酒菜,簡單精致的四個小菜。
墨小然坦坦然地在他對麵坐下。
不回避他的目光。
重樓拿起酒壺。
墨小然道:“我不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