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戩開門喚了小二進來抬了浴桶出去,順便帶了墨小然的衣服去烘烤。

丟了一錠銀子給他,“不許讓人任何知道。”

小二很奇怪,明明送水來的時候,沒看見屋裏有女子,怎麼突然會有女子換下的衣物。

難道眼前這人是女扮男裝?

小二偷瞟容戩微微敞開的衣襟,襟口露出一抹胸肌飽滿的胸脯,是有假包換的男子。

難道是有特別的嗜好,比如龍陽之好?

如是這樣的話,真是可惜了一個大好男兒。

小二在客棧做事已經很長時間,知道客人的事不能打聽,接了銀子,道了謝,裝做什麼也不知道地離去了。

容戩關了房門,拿了塊幹毛巾,走到床邊,拉開帳簾。

墨小然包得像粽子一樣,但被子下沒著一物,清晰地感覺到幹燥柔軟的被子,摩擦著肌膚,想到與他之前的那些纏綿,心慌意亂,見容戩走向自己,心髒跳得又快又亂,重重的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原本清冷的客房氣氛也變得曖昧。

容戩遞過毛巾,道:“擦擦頭吧……”

墨小然想著重樓的事,又見他對自己不像平時那樣胡來,有一種若近若離的感覺。

她之前就想到他會介意浴火神殿選妻的事,但真正的麵對著他的時候,心裏仍是七上八下,沒有著落。

抑製著紛亂的心絮,讓自己淡定,接過幹巾。

手舉到頭頂,被子少了一隻手的牽扯,慢慢滑落,露出一片粉白的肩頭,顧不得擦拭濕發,快速拉好棉被。

容戩在棉被滑落的一瞬間,不露痕跡地將臉別開,隱忍著的渴望仍然瞬間化開。

拾起跌落在床上的幹巾,猶豫了下,上前,把幹巾覆蓋在她的頭上,手腳麻利的幫她抹拭著黑緞一般的濕發。

墨小然仰起頭看著他專注的神情,眼睛慢慢濕潤了。

她生下來,一身血跡,就被抱上祭台,接著就被族人拋入蛇洞喂‘神龍’,為她抹去初生身上汙泥血跡的人是他。

天冷了,為她送衣服送被子,給她驅寒的人,也是他。

容戩看著她眼裏浮起淚意,停下手中動作,手指輕抬起她的下巴,凝視著她的眼睛,“怎麼了?”

墨小然輕搖搖頭,不說話,淚卻湧了上來。

容戩眉心慢慢蹙起,慢慢在床邊坐下,用大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淚珠。

“要一直留在我身邊,好不好?”墨小然把頭輕輕靠上他肩膀。

容戩感覺到她內心的孤單無助,輕抿了薄唇。

把她連人帶被子的緊緊抱進懷裏,低頭下來,臉頰輕貼上她的臉頰,柔聲道:“就算你想離開我,我也不會讓你走。”

墨小然滿足地笑了,淚卻更止不住地湧上來。

他抬起她的臉,審視著她的眼睛,“重樓為難你了?”

“沒。”墨小然輕輕搖頭。

“那為什麼哭?”容戩看著她流淚,心痛如絞,她從小就很聽話,也不愛哭,即便再害怕,再孤單都會強行忍著。

這樣靠進他懷裏無聲哭泣,還是第一次。

“我隻是想到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

“這些日子,我慢慢地記起一些兒時的事情,想起,你那時對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