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涼風吹過,姬煜終於回過神來,看向把容戩抱在懷裏的墨小然,怎麼看怎麼紮眼,怎麼看怎麼恨。
如果不是這個該死的女人,他和容戩也不會反目成仇,容戩也不會死去。
這一切全拜墨小然所賜。
好,她不是要和容戩同生共死嗎,那他就成全她,讓她去給容戩陪葬。
姬煜緩緩抬手,向墨小然頭頂拍去。
墨小然緊抱著容戩的屍身,對將要落向頭頂的手掌完全沒有知覺。
莫言一掌拍出,又快又狠,直拍向姬煜的要害。
他喜歡救人,但不表示他不會殺人。
姬煜陡然一驚,隻能收手回來接下莫言那一掌。
他之前被自己的力氣反噬已經去了半條命,接下莫言這一掌,哪裏還承受是住,往後踉蹌幾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莫言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溫文可親,冷冷地看著姬煜,道:“儲子死了,姬大人自己回去向炎皇交待吧,至於墨小然,她是今天整件事情的見證人,你不能殺她。”
姬煜怒極,但傷上加傷,胸口痛得喘氣都難,沒辦法和莫言爭辯。
莫言收回手,“今天的事,我會如實彙報給炎皇。姬大人,你就等著炎皇的製裁吧。”
姬煜是神使,就算姬煜犯了天大的罪,也得由炎皇來裁決。
映雪在火球炸開的時候,被石塊擊中頭部昏迷過去。
這時幽幽醒來,看見墨小然懷中全無生氣的容戩,再看墨小然呆怔怔的模樣,整個人懵住,木訥地向身邊一個護衛問道:“儲子怎麼了?”
那人膽怯道:“儲子死了。”
“死了?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映雪腦海裏浮過容戩衝向火球的瞬間,身子一晃差點站不住,過了好一會兒,才接受這個事實。
所有的傷心和失意化成憤怒和憎恨,厲聲道:“誰殺了那妖女,為儲子報仇,我嫁他為妻。”
但莫言有言在先,連姬煜都動不了墨小然,誰敢上前?
映雪連叫了三聲,都沒有人回應,漸漸地絕望,她自己爬起身,撥出匕首向墨小然刺去。
莫言手一拂,點了映雪的穴道,映雪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一條人影躍牆進來,落在墨小然的麵前,看見墨小然懷裏的容戩,怔了,“這……這是怎麼了?二師兄,他……他怎麼了?”
墨小然緊抱著容戩,對身邊的人和事無知無覺,聽見衛風的聲音,卻有了反應,慢慢抬頭,看向衛風,小臉慘白無色,“四師兄,容戩他睡著了。”
衛風呆呆地上前,把手伸向容戩的鼻下,隻是一下,就驚得縮手,喉嚨刹時間哽住,“莫……莫大夫,這是怎麼了?我二師兄為什麼會……會這樣?”
墨小然深吸了口氣,抱著容戩慢慢起身,“我們要回去了。”但她服過絕魂丹,身子本弱,又過於悲痛,身上哪裏還有力氣抱得起容戩。
這一用力,隻覺得天眩地轉,眼前驀地一黑,往前栽倒。
衛風慌忙搶上接住墨小然,看著從墨小然懷裏滾下去的容戩屍身,悲痛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