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又快又狠,尉遲佳瑜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挨了打,隻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痛。

容戩一雙眼鎖在墨小然刹時慘白無色的麵龐上,再沒挪去別處,對她有種說不出的心疼。

尉遲佳瑜被她一巴掌打得懵了,捂了臉,驚痛交加,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本來是想激墨小然動手,但沒想到墨小然的手會這麼快,快到她完全沒辦法躲避。

上次在塔外,她就見識過墨小然的身手,但墨小然的身手比上次竟又快了許多。

李洪海麵頰一抽,好像那巴掌打在了自己臉上,轉頭見吳邪饒有興趣地看著,完全看不出是什麼想法。

尉遲佳瑜終歸是美寧的徒弟,再鬧下去,美寧那邊又要難處。

尋思著,不如自己出麵,把這事先掐住,省得到時沒辦法收場。

李洪海見他兩眼隻看墨小然,看樣子對墨小然上了心,心裏有了數,重咳了一聲。

尉遲佳瑜順著咳聲看去,看見李洪海,接著看見李洪海旁邊的吳邪,嚇了一跳。

如果父王知道她在梁國皇子麵前出醜,以後不能像皇姐一樣賣個好人家,龜遲真會沒有她站腳的地方。

哪裏還顧得上找墨小然的晦氣,帶著丫頭婆子飛跑著去了。

墨小然回頭迎向吳邪的視線,吳邪衝她微微一笑,墨小然知道尉遲佳瑜是顧忌吳邪才跑的,但她用不著領吳邪的情,回頭對嶽小菁低聲道:“走吧。”

李洪海道:“讓二皇子見笑了。”

吳邪從墨小然消失的方向收回視線,笑了一笑,轉身走了。

等他們走完,容戩才從樹叢中轉出,往墨小然離去的方向而去。

到了前頭,見墨小然坐在井口邊,正打了水,認真在清洗髒得不成樣子的笛子。

嶽小菁問道:“這笛子很貴重吧?”

墨小然停下手上動作,容戩以為她要說什麼,可是她卻隻是微微怔了一陣神,輕“嗯”一一聲,便又忙著手上的活。

蒼白的小臉,在月光鍍上一層淡淡的銀光,更顯得清秀可人。

容戩看著她的動作,心裏漾開一圈漣漪。

母親的笛子為什麼會在她的手中?

而她又為什麼這麼珍愛這支笛子?

感覺有人朝這邊走來,他不願意與人撞見,閃身離去。

墨小然洗幹淨笛子,回到住處,仍然不見容戩回來。

去廚房做了飯菜,煎了湯藥,可是等到天黑,也不見容戩人影。

不禁開始擔心,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幹脆起身,去到以前撞見容戩沐浴的溫泉。

按理,他身上的傷還沒全愈,不會進山獵殺妖獸,但她實在不知道該去哪裏找他。

騰騰的熱氣在清冷的月華下如煙如霧,有些不真實。

墨小然在溫泉邊的大石上坐下,取出短笛,放到嘴邊,自然而然地吹了一首曲子出來。

婉轉曲音含著濃濃悲涼,幽幽傳開。

她記得重樓吹過這個曲子,也記得重樓嫌她總吹這淒淒涼涼的曲子,但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學會的這首曲子。

隻知道不是跟重樓學的,因為他吹這首曲子的時候,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