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仍然不理不顧,以後的炎皇族說不定真會跟著姬煜屠殺人類,建立王國,將這裏的百姓變成自己的奴隸。
他不能讓炎皇族打破協議,奴役他人,就得插手炎皇族的事,那麼和鳳血族之戰,也不可避免。
而墨小然……
無論她喜歡不喜歡鳳血族,她都是鳳血族的鳳女,自從她出生,骨子裏就烙下了守護鳳血族的義務。
因為她和她母親是時光的守護者。
他們不能改變的身份,是他們之間的坎。
這個坎得過,但怎麼過,他還沒有答案。
容戩沉默了良久,緩緩開口,“好,我放你回去,但你回去以前,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你去了就知道。”
容戩‘駕’了一聲,烏騅像箭一樣竄了出去。
他不走大路,在林子間穿梭。
墨小然沒走過這條路,但從方向可以斷定,是往燕京的方向。
容戩是說一不二的人,他答應放她回去,就會放她回去。
即便是回了燕京,他也不會再強留著她,放鬆下來,後背靠上他的胸脯,讓自己坐得舒服些。
她的信任,換成平時,容戩必然歡喜,可是這時候,心裏卻不是滋味,她是知道他一定會讓她離開,才會如此放鬆。
這一刹那間,他真想不守信用,將她強留下來,把她放到與世隔絕的地方,等炎皇族和鳳血族戰爭結束,再放她出來。
可惜,困得住她的人,她的心就會永遠地離他而去,他再得不到她的心。
他的沉默,讓墨小然心疼,她轉身,伸手環抱住他的腰,男人的腰身再怎麼削瘦,也比女人粗壯結實,抱在臂間,隔著衣裳,能感覺到他結實的肌肉和溫熱的體溫。
墨小然舒服得輕歎了一聲,他的懷抱溫暖而安全,讓她眷戀地恨不得永遠縮在他的懷裏,什麼也不做,任他為她遮去風雨。
容戩低頭凝看著像貓兒一樣窩在懷裏的小女人,冰冷的眸子柔和下來,低下頭,下顎輕貼上她的額角。
他真希望,她的心像她的外表一樣柔弱。
穿出林子,是一條雜草叢生的小路,瞧樣子,除了偶爾進山打獵的獵人,沒有人走這條路。
這條小路走遠,墨小然意外地發現前麵不遠處竟是燕京的城門。
據她所知,從燕京到鳳血族最近的路,也要一天一夜的路程,但他們竟隻用了幾個時辰。
墨小然驚訝容戩居然會知道這麼一條通往鳳血族的近路。
而且他一路行來,沒有半點停頓,對這條路熟悉得就像閉著眼睛也能走到。
奇怪問道:“你怎麼知道這條路?”
“好像生來就知道。”
容戩的記憶裏沒有這條路的走法,但他從鳳血族回來,卻出於本能地走了這條路。
這一路上,他完全不用思考,也知道該怎麼走。
而且烏騅根本不需要他駕馭地一路狂奔,對這條路熟悉到,不會踩到一塊突出的石塊。
這條路能讓他和烏騅同時如此熟悉,說明他們在這條路上,跑過無數次。
容戩眸子黯了下去,他以前一定常去鳳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