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長看向左右,不見有人跟著,又向墨小然和二水住的屋子窗口看來。
墨小然和二水立刻蹲下身,把身形完全藏好。
鄉長見窗簾關得好好地,卻仍不放心,衝妻子打了個手勢,鄉長夫人明白丈夫的意思,走到廂房門邊問道:“姑娘,還需要點什麼嗎?”
墨小然道:“不需要了。”
“那就早點睡吧。”
“我們也累了,是要睡了。”墨小然滅了油燈,屋裏黑了下來,隻得窗外月光照進來的瑩瑩月光。
鄉長滿意地收回視線,鄉長輕道:“扛進去。”
那人立刻把麻皮口袋扛起,走向旁邊柴房。
鄉長夫人見墨小然她們睡下,卻並不離開,而是端著一個小竹簍子,坐在堂屋裏做鞋墊。
墨小然明白,她表麵上是做活,實際上是盯著她和二水。
鬼鬼祟祟!
墨小然越加覺得石門鄉和‘山神’有著不可為人知的秘密。
向二水遞了個眼色。
二水明白墨小然的意思,立刻閃到後牆窗口。
鄉長的房子建在山崖邊上,窗子外麵就是懸崖。
墨小然和二水在鄉長夫人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查看過窗外情形。
窗外是筆直如削的絕壁,下麵雖然不至於深不見底,但足以把人摔得粉身碎骨。
在尋常人看來,這間屋子,出口隻有前麵的門和窗,把門一堵,除了鳥兒,根本飛不出去。
二水打開窗戶,身子貼著外麵陡壁,慢慢地移向旁邊的柴房。
墨小然沒有二水這麼好的功夫,不能吸在筆直光滑的石壁上,但不遠處的石壁上長著爬藤,二水抓住爬藤,穩住身形以後,向墨小然伸手過去。
墨小然抓住二水的手,二水將墨小然用力一拽,墨小然借力跳過去,抓住柴房的窗格,二水腳尖一點,也輕飄飄地躍了過來。
柴房裏黑乎乎的,借著月光,隱隱看見柴房一角縮著一個人。
墨小然在聽‘山神’娶親,一個月送一個新娘的時候,就想到,石門鄉不可能買得到這麼多‘新娘’,這些‘新娘’一定有非正當的途徑得來。
這時看見鄉長的舉動,就越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石門鄉的人為了活命,給‘山神’貢獻新娘,如果這些新娘是自願賣身,即便是命苦,也是她們自己的選擇,但不是非自願,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鄉民想活命,難道這些女人就不想活命?
石門鄉的鄉民的命是命,難道這些女的命就不是命?
墨小然不好管閑事,但這樣的事,親眼看見了,卻也不能不管。
要管,就得連根撥,必須見到所謂的‘山神’,至於在見到‘山神’之前,不管看見了什麼事,都隻能忍著。
柴房門打開,那兩個鄉民扛著麻皮袋進來,擱在地上,鄉長進了柴房,點亮了油燈,接著又進來了一個老婦。
老婦進屋後就隨後關上了房門。
墨小然這才看見,柴房裏關著的是一個小姑娘,小姑娘不過八九歲模樣,呆呆傻傻,似乎是一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