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然耳中突然傳來上官雨桐的意識傳音。
“墨小然,我就要死了,但容戩很快也會死,是炎皇要殺他,他活不了,你就在這世上孤獨一世吧。”
上官雨桐這幾個月內聚不起靈力,形成不了強大的力量,但並不是她身上一點靈力沒有,這也是她拚著全力,可以召出水鏡,現在將死,拚著聚起剛剛生出還沒有來得及化去的那點靈力,傳音給墨小然。
怎麼可能?
容戩是炎皇一心維護的儲子,他怎麼可能要容戩死?
墨小然不由地回頭,看見上官雨桐眼裏湧著的詭異笑意。
那笑像一把重錘敲在她胸口上,說不出的氣悶難受。
一隻溫暖的大手捂上她的眼睛,將她的頭轉了過來,“懷著孩子,還是少看些血腥的東西。”
她是古戰場的殺伐意識凝成的魄,她伴著血腥之氣出生,在殺伐中長大,雖然後來不再殺伐,但現在懷了身孕,意識薄弱,還是少受些血腥刺激的好。
童厲手起刀落,刺入上官雨桐的心髒。
一縷黑煙從傷口處湧出來,片刻間散去。
上官雨桐看著散著去的黑煙,知道大勢已去,她已經沒有可以控製容戩的籌碼,抬頭起來,森森然地看向墨小然,“容戩墨小然,我以黑巫師的死來咒你們不得好死。”
黑巫師的詛咒在世人眼中無比可怕,容戩聽了卻麵無表情,沒有半點動容。
墨小然卻笑了,他們已經不得好死好幾次,她根本不在乎怎麼死法,隻在乎怎麼活。
好死不如賴活,不得好死又有什麼所謂?隻要活得好就好。
回到屋裏,覺得有些困乏,容戩扶她躺下,手指輕撫她的臉龐,“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上官雨桐說,炎皇要殺你。”墨小然拉著他的手,炎皇隻有他這麼一個兒子,就算他不回去,炎皇也沒有理由殺他。
容戩默了一下,道:“他山高皇帝遠,想那麼多幹嘛?”
墨小然的心微微一沉,果然……
上官雨桐說的是真的,而且他也知道。
“他為什麼要殺你?”
“上世的恩怨。”
“好遙遠啊。”墨小然突然覺得這一世一世的不太平,竟不知何時才是個頭,“所以你才搶先拔去炎皇族,刺瞎他擱在你身的邊的眼睛?”
“是。”
“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覺得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所以不想告訴你,讓你煩心。”容戩之前不想讓墨小然見到上官雨桐,就是擔心這個。
墨小然微微一笑,是啊。
也不是什麼事。
想他們死的人太多,麵前的就有一大堆,他都不在乎,又哪裏會在乎遠在炎皇帝國的炎皇。
反正無論什麼事,她都會陪在他身邊。
“不管怎麼,還是要萬事小心。”
“好。”容戩拇指拭過她嫩得像剝皮雞蛋的臉龐,“就為著你和孩子,我也不會讓自己有事。”
“我睡會兒。”
自從有了這個孩子,真恨不得一天到晚都可以睡覺。
“睡吧,我在這兒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