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變得幹淨清爽,舒服得手舞足蹈。
他看著她開心的樣子,笑了,伸手進來摸摸她的小臉,又捏了捏她的小手。
她很喜歡他摸她,捏她,因為這時候,她能聞到他的味道,那味道讓他心安。
他逗了她一陣,見她又再睡去,不馬上離開,而是靠著山壁坐下,取出一堆東西,有皮囊,有繩子,玉珠子,等等。
把玉珠放進挖空了的羊角,玉珠滑下,可以堵住羊角的洞口,然後再將裝著羊奶的皮囊口塞進羊角,用牢牢地固定,再把皮囊倒掛在山壁上,而羊角卻塞小石洞,放在嬰兒的嘴能含到的地方,她隻用舌頭頂開羊角裏的玉珠子,就能喝到羊奶。
嬰孩醒來,他閃身到她看不見自己的地方,小然往山壁小孔的方向,看了一陣,沒有看見容戩,雖然不哭,但小臉上卻浮出可憐兮兮的樣子,她四處亂看了一陣,聞到了奶香,把嘴湊了上去,用力地吸。
容戩在洞外看得心都揪緊了,如果這個辦法她不能喝到奶,就很難活下去。
嬰孩折騰了一陣,無意中舌頭頂開了玉珠子,皮囊裏的羊奶滴進她嘴中,她立刻用力吮吸,總算是喝到了奶。
容戩的欣慰地笑了。
等她吃飽,蹲下身來,伸手拭去她臉上濺著的奶汁。
小嬰孩看見他,立刻高興地蹬著小腳。
容戩眼裏的笑意更濃,她和他一樣,像荒野的雜草,不管在什麼環境下都會活下去。
她喝飽了羊奶,但他在離開的時候,仍劃破手,用鮮血喂她。
因為他不能一直在這裏陪著她,不知道她餓的時候能不能每次都喝上奶,而且他也不能保證能按時來喂她。
他有事耽擱,來不了的時候,他赤陽血裏的能量,能讓她活下去。
時間日複一日的過去,九魂珠上的魂氣漸漸和她的魂魄融合,九魂珠化去她體內的汙物,她不會再弄得渾身汙濁。
又漸漸地,她會學了爬,她會爬後第一件事,就是爬到山壁前,往外看,希望能看見他。
她沒能如願地看見他,不過她已經習慣了等待,他不在,就坐在山壁等。
不知道坐了多久,終於等來了他,他看見坐在小孔後的她,飛奔上來,握住她伸出石壁的小手,久久地沒有放開。
他話很少,但他會吹曲子給她聽,她覺得他吹的曲子特別好聽。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去,轉眼三年。
他雖然不能每天來照顧她,但他每次來,都會帶很多東西,除了吃的,還有書。
她三歲開始,他就開教她認字,她問他,為什麼要學認字,他說,“認字可以讓你學會很多東西,而這些東西能讓你活下去。”
所有一切都隻為了能活下去。
有一天,她和平時一樣,站在山壁前望著外麵的山崖,盼著他來,可是沒能盼到他,卻等來了另一個少年——重樓!
重樓站在洞外,從小孔裏看她,“小然,我叫重樓。容戩有很要緊的事要去做,讓我來照看你一陣。”
那是她第一見他,他和容戩一樣,都長得極好看,但他和容戩還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