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的一幕一景飛快的倒退,那灰瓦紅牆的宏偉建築已經不再吸引她,就在半小時前這輛李家老幺眼裏有著大來頭的車走下一個人,號稱是她爸爸吩咐來接她的人,言語間也透露出關於紀若水的話,怕他們這些人不相信還掏出各種證件,一張紅底金字的軍人證件就把尾巴胡同這些人震住了,這年代的人對解放軍多是充滿敬畏。
壓住內心的好奇與擔心,傅薇跟著上了車,一路上努力記著路線,算上前輩子她也活了將近三十年,一生也沒走出過她的家鄉,這近五年也隻圍著後海這一圈,這還是第一次走了這麼遠。
車開進一處有警衛持槍站崗的大院子裏,警衛側身敬禮的空擋遮住了牆上的字,讓傅薇看不清寫的什麼,隻見下麵掛著家屬大院字樣。
車停放在一棟別墅門前,下車後她被引進房裏,進了客廳,一眼就瞧見紀若水站在一旁,沙發上坐著好些個人,旁邊還站著個小孩,傅薇看著這幅架勢,紀若水到是弱勢的一方了。
慢慢踱到紀若水身旁,牽起她緊張微微顫抖的手,傅薇有些惱怒,她可不管這些人是誰,任誰也不能打紀若水的注意。
“媽,我找了你半天呢,這是哪兒啊?”
翹首詢問俏臉微白的紀若水,無意著打量沙發上這些人。
“薇薇”紀若水想說什麼,卻又再說不出一個字,她不想女兒也跟著她受委屈,可是這哪裏又是她能說得了話的地方。
那一臉假裝堅強的臉孔,傅薇哪有看不出來她內心藏起的彷徨,旁若天真無邪問道,“媽,你是不是迷了路,找不著家了”
紀若水強笑了下,微微搖著頭,言語中有著堅定,“媽媽沒有迷路”
傅家除了傅老爺子的四兒子如今躺在樓上沒下來外,全家大小都坐在了這裏,從傅薇一進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這三司會審的架勢誰見了還不抖索著身子,這女孩一副不放在眼裏還和紀若水甜聲說話的勇氣就值得傅家老爺子多看一眼,不過這倒是年幼無知和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紀。
這時,樓上傳來車輪傳動的聲音,眾人一致看過去,警衛員抬著一坐在輪椅的男子下樓來,紀若水連忙上去幫著,回來後發現大家看她的眼神又低下頭去。
“好好的再上麵休息,你下來做什麼,怕我們吃了她不成”傅家老太太顛怪的看了一眼。
“這不是醒了再睡不著了嘛,就下來看看,哪知道是這麼個大場麵啊”傅清河訕笑,輕輕拍著紀若水的手,示意她不用擔心,這一轉頭就看見傅薇盯著他瞧得怪異眼神。
“丫頭,過來我瞧瞧”傅清河招手對著傅薇說道。
微抿著嘴,傅薇可不是小孩子,眼前這人的長相太過熟悉,那雙讓她訝異許久的鋒利眼神即使隻在相片上依然讓人不敢直視,而今這雙眼眸帶著淡淡的柔情看著她,剛硬的臉顯得柔和許多。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紀若水曾說過那張相片上的人就是她的爸爸,而眼前這人居然與那張藏在紀若水枕頭下的照片中的人長得極為相似,或者可以說是同一人!
走到輪椅前,傅清河抓緊了她的小手,這一刻讓他無數次幻想的天堂情景,卻被傅薇一句徹底打下地獄。
“你是誰?”
那略顯刻薄的語氣,讓大廳裏的人都愣住了!傅薇也在詫異著自己的異常,隻是剛才那一霎那她居然有著害怕的情緒。
傅清河黯然的恍惚過來,他這些年都在國外,就是回來去見她們母女也不過隻呆一會,他自己看見女兒的次數更沒幾次,每次都是悄悄地瞧,也難怪她不認得他。
“薇薇,他是你爸爸,叫聲爸爸呀”紀若水緊緊抓住傅薇的肩,眼裏露出的是祈求。
傅薇的沉默換來的是傅清河的愧疚和紀若水的默泣,兩人都知曉對女兒的虧待,默不作聲。
這時,傅家老爺子總算開口打破沉默,“養好了傷,把事情辦了吧”說完起身就上了樓。
剛才因傅薇一句話帶來的沉寂散去,隻見傅清河神色激動張嘴欲言,老爺子這是接受了紀若水進傅家,承認了她的身份,他欣喜的看向身旁的人,紀若水淚眼漣漣的清眸此時更多的是無法置信,抱著傅薇的雙手微微顫抖著,他俯身過去摟緊這他虧欠許多的倆母女。
“好了,本來接她們過來就是因為這事的,以後不要叫你爸爸難做了”傅老太太歎著氣,差點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兩老因為這事也是好一陣後悔,想通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也就不強迫兒子的婚姻。
“葉家那邊,我和你爸爸這張老臉還能為你們說上話”
原來傅清河和葉家女兒葉芝琳從小就是青梅竹馬,早年兩家長輩也有過口頭上的婚約,隻是傅清河從來隻當葉芝琳是妹妹,這長輩們嘴上說的他也當是兩家鬧著玩的更沒在意過,照樣過著他的花花大少的生活,隻是在認識紀若水後開始收心,更是打著要和紀若水結婚的勢頭稟告了家裏,誰知這第一關就過不去,被教訓不說走哪都被老爺子緊迫盯人,最後幹脆被送到國外去,要不是這次死裏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