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季懷皎不知道何時自己又昏昏沉沉地沉睡過去，待到醒來的時候身邊早已空空蕩蕩。她伸出手留戀地撫mo著上麵的所剩無幾的溫度，眼睛瞥到了桌上的紙條。
是叮囑她要吃了早飯再走。
她嘴邊浮起微笑，起身拿起不知什麼時候被他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穿上，洗漱了一下下了樓，客廳的桌子上擺好了杯碟，她走近一看，居然是她喜歡吃的生煎還有新鮮的牛奶。
他居然還記得。
以前兩個人住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習慣起晚，慌亂之間常常沒有時間吃早飯。而不知什麼時候，寒子衿留意到她喜歡吃生煎，所以總是會刻意在上學前跑到隔了幾條街的小餐館買好了用飯盒裝了給她。
她甚至還記得那個飯盒，是粉紅色的，襯著熱乎乎的生煎看起來很有食欲。每次她在車上毫不顧忌形象狼吞虎咽的時候，他總是憋著笑地遞給她一瓶牛奶說道：“你慢點吃，別像幾百年沒吃過似的。”
季懷皎坐了下來，一邊開始吃早餐一邊打開手機。剛一開機一堆語音信息就突然冒了出來。她粗略數了一下，將近五十多條。從前天晚上從記者招待會上倉皇地逃下來後她就索性關了機——她隻是想暫時避開那些讓她極為頭痛的人和事。
季懷皎猶豫著接聽了第一通留言，手機裏傳來薑小姐有些著急的聲音：“懷皎，你在哪？…陳董正在找你…”
她蹙起眉，聽到這裏馬上按到下一條留言。
這次是陳樂姍的聲音，明顯帶著抑製不住的嘲笑：“季懷皎，你想怎麼樣…？玩失蹤…？好吧，這次是我不對，我事先沒安排好…可是接下來的宣傳你必須得給我用心地去做…否則…”
還沒有說出那些威脅的話她就再一次毫不猶豫地換到下一條留言。她本不欲再聽下去，然而這時手機裏卻響起了紀南風的聲音：“小懷皎，你跑到哪裏去了？聽到留言馬上給我回電話。”
接著又是下一條，仍然是紀南風，這次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一絲隱忍：“小懷皎…你可別嚇我，現在是十一點半…我可告訴你，等不到你電話我一晚上都不睡覺…我紀南風可是說到做到！…”
“回電話回電話…”
“懷皎，”紀南風的聲音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你一直不回我電話，要我怎麼能安心…我差不多把半個多市裏都找過了…你到底在哪裏…？不許出事!”
“季懷皎…天都快亮了你一個人到底能到哪裏去？…你最好別出任何事！否則我…”接下來的聲音有些模糊，也或許有些哽咽。
季懷皎連忙查看了一下手機屏幕，餘下的四十多通留言竟然都是紀南風的。
她正忙不迭地通訊錄裏麵翻找著紀南風的號碼，電話剛好打了過來。
季懷皎把聽筒放在耳邊，裏麵傳來厚重的呼吸聲在安靜的客廳裏顯得異常清晰。
“那個…紀南風…”她首先開口說道。
“你現在在哪裏…？”他語氣反而平靜地問道。
“…讓你擔心了對不起…”她歉疚地說道。
“我問你現在在哪裏！回答！”紀南風忽然提高了聲音說道。
她環視了一圈有些昏暗的客廳沒有出聲。
“季懷皎你不說是吧？別以為我找不到你！”沒等她再解釋，他就憤憤地掛掉了電話。
她有些惶恐，連忙吃下了剩下的一個生煎，取了外套和手包就要離開。誰知她剛剛推開雕花大門就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