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慕教授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我被撞的那天,就是你女兒的忌日。”
慕凡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她在渴望什麼?
渴望從他的眼中看見悲傷嗎?
還是希望能從他的眼中看見後悔?
後悔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的女兒,後悔沒有陪她走完最後一程?
病房陷入一片沉寂,其他三人的臉上都表現出不同的驚訝。
秦毓芬和安諾驚訝的是,這個男人在不久前失去了自己的女兒。
而慕廣成驚訝的卻是……她的下一句話。
“我不是你撞的,撞我的人到底是誰?”
四目相對,慕廣成突然感覺到麵前這個女孩的身上有著一股讓他說不出的熟悉感。
**
“爸,這次的實驗是失敗的,我們不能再繼續下去。”
慕凡穿著白大褂擋在他的身前,目光沉靜,毫不退讓。
“你懂什麼?這次的項目寄托了多少人的希望,你說放棄就放棄?”
慕凡的性格其實很像他,她繼承了他的倔強,也知道堅持,可她同時也繼承了孟醫生的理智,如果現在不果斷的結束,那後果隻能越來越糟。
“爸,你告訴過我,不破不立,不舍不得。”
有些時候,人要學會放棄,也要學會放下,做人要時刻記得保持自己的平常心。
這是他常說的一句話,可是人爬的越高,得到的越多,恰恰就會忘記自己的初心。
**
“我說,安曉鳶的爸爸,你要多少錢你就直說,我們也不是給不起,你這樣端著又不能多要多少錢,何必呢……”
門從外被人推開了一條縫,吵嚷的女人說話聲傳了進來。
“慕太太,如果你再說錢的事情,我請你立刻離開。”
慕凡看著安城從外麵走了進來,一身藏藍色的工作服,雖然已經很久了,但卻幹幹淨淨的。
“曉鳶,爸給你做了餛飩,趁熱吃。”
安城把飯盒放到了一旁的櫃子上,自始至終像沒有看到慕廣成一樣。
可慕凡卻沒在意這些,而是看向跟在安城身後進來的女人。
一身淡黃色的連衣裙,頭發燙的螺旋燙,臉上畫了豔麗的彩妝,腳上踩著一雙十幾厘米的高跟鞋。
一看到慕廣成,小跑的就奔了過去,跺的地麵“乓乓”響。
“廣成,你怎麼也不等我一起啊?”
慕廣成的思緒被打斷,轉頭看向進來的女人,“我不是讓你在車裏等我嗎?”
“我怎麼能放心?小放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孩子都快被憋出病了……”
“你給我閉嘴。”
慕廣成瞪了她一眼,女人立刻往後一縮,抿唇不敢言語,可表情卻哀怨委屈的,讓人看著就肉麻。
“你是慕太太?”
慕凡冷冷的看著那個女人,如果她是慕太太,那孟醫生又算什麼?
女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看著她身上的病號服,“你就是安曉鳶?”審視的在她身上繞了一圈,“哼,不是說下了病危通知,要死了嗎?”
一聽這話,秦毓芬立刻瞪圓了眼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安太太,我太太沒有別的意思,她隻是想說安小姐恢複的很快。”
女人被慕廣成拉到一旁,氣不過的閉上了嘴巴。
“是嗎?我想,她應該是想說,為什麼沒有撞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