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的名字叫……慕凡。”
“嘭,嘭,嘭嘭嘭……”
慕廣成感覺自己的心髒跳的飛快,他從來不相信封建迷信,也不相信鬼神之說,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害怕了。
“你……說謊。”
眸色靜深,黑白分明。
“說謊?”
“你知道我女兒的名字,了解我的家庭。”慕廣成猛的站起身,幾步走到病床邊,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將她的頭抵在牆上,“是誰告訴你的,誰讓你來騙我的。”
“呃……”牽動了右腹部的傷口,細細的汗珠從慕凡的額頭流了出來,“你不相信她來找過我,還是失望她沒去找你?”
“她是我的女兒,不許你說她。”
“可她死了。”慕凡突然瞪圓了眼睛,如同一隻被惹怒的小包子,那雙清澈的瞳眼上出現了一絲血痕,“她死的時候你在哪?她躺在病床上哀痛的時候你在哪?她親手拔掉氧氣管的時候,你又在哪?現在她死了,也隻有我能替她問出這些壓在她心底的問題,你為什麼都不能愛愛她,她是你的女兒。”
捂著右腹,那陣陣疼痛的傷口卻不及心中的傷痛和哀傷。
捏著她的脖子,慕廣成的手卻在發抖,“拔?親手?你說她親手拔了氧氣管?這,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仰頭望著他,慕凡笑聲淒涼又尖刻,“她死的時候你都沒有在身邊,你有什麼資格說不可能?”
“方浩然還在……”
“哈哈哈……”大笑出聲,牽動了臉部的肌肉,那眼眶溢滿的淚水,不聽話的流了下來。
“他跟你說了什麼?說她突然病情惡化?還是她死了,還有他照顧你們?或者說,慕教授回收他當幹兒子,等著給你養老送終?”
眼淚和笑容是一對矛盾體,可他們卻融洽的結合在她的臉上。
“啊,不對,你應該不會讓他做你的幹兒子,因為你有自己的兒子,藏了二十多年的兒子,你又怎麼會把他收做幹兒子?”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滴在慕廣成的手背上,那滾燙的淚珠讓他的手臂不由的一顫。
“你,你這話什,什麼意思?”
他現在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什麼意思?”慕凡伸手揮開他的手臂,硬挺著身上傳來的痛楚,闔動著蒼白的唇瓣:“你在乎過她的幸福嗎?你問過她喜不喜歡這個男人嗎?你知道這個男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不,你都不知道,因為你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你在乎的是他是你的學生,他是你實驗室裏最得力的助手,你需要籠絡一個人才,所以哪怕搭上一個你並不關心的女兒。”
“住嘴,住嘴……,我不是那樣的人,我不是,你亂說,你胡說。”
慕凡第一次看見慕教授暴怒是因為她,以前哪怕是生氣,哪怕是憤怒,他都不曾給過她。
“不,恰恰相反,我說對了。”
“不,你說的不對。”
“好啊,那你告訴你,你什麼時候關心過你的女兒?就像你現在來請我原諒你兒子一樣的關心過她?”
慕廣成突然語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