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長地籲了一口氣,下一刻,她快速地將肩上的龍袍給扯了下來,卷成一團,直往那端坐在龍椅的男人拋了過去……
三百名新進秀女被安排入了後宮,對於她們來說接觸而來的是最為嚴謹的一場考驗。
這班新秀進宮的頭一件事就是要前往秀女池沐浴更衣,意在洗去宮外的一切穢氣。
沐浴完後,就會密鑼緊鼓地在幾天內接受一連串的嚴格的篩選以及禮儀的訓練。
在宮中的篩選都是由一些老資格的太監進行,這群太監專職於每屆的新秀審核之上,接受過專業的訓練,對於女體是再熟悉不過了。
新秀們在他們的跟前就像是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任由他們擺布。
經過這一係列嚴格到近乎苛刻的篩選,秀女們幾乎是沒有任何私隱可言,負責檢查的雖然是太監,然而他們卻有著男人的外形,因此在過程中秀女們都會覺得無地自容,羞怯無比,但這一切都是必須要過的考驗。
秀女池在後宮偏北的一角,四周假山環繞,環境優雅。
這不滿的人當中,抵觸情緒最為劇烈的就數那從老遠的南方而來,自稱是什麼石溪縣縣太爺的千金的蕭氏小姐……蕭燕。
這蕭燕接過一名小太監派發過來的羅裙,拿在手裏隨手揚了揚,不滿地說道:
“什麼嘛?這裏是皇宮沒錯麼?明知道我們是來選妃的,是要見皇上的,竟然給我們發這麼庸俗的衣裳;看看這顏色,真是的……”說罷,她就衝著一名內侍嚷道:“喂,我們非得穿這種衣服麼?穿回自己的不行麼?”
這太監聽她發了那麼一陣子的嘮叨,早已經不耐煩了,不由得就衝著她說道:“你可以不穿的,那就光著身子吧!”
他這一出言直將蕭燕氣得發抖,但見她不由得喃喃地細聲說道:“你這個死閹人,我定認緊了你的模樣,他日成了皇上的寵妃,看我怎麼弄死你……”此刻她的模樣甚是惡毒,那名太監沒有聽見,但卻得惹身旁人側目。
蕭燕抬起頭來,但見兩個名女子衝著她指指點點,並在那兒竊竊私語,低聲地嬌笑著。這明顯就是在恥笑她,蕭燕不由得衝著兩人惡狠狠地說道:“你倆個賤人笑什麼笑?小心我一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扒了你們倆的衣裳。”
她這嚇唬人話一出口,那兩名被她所威脅的女子立時住了口,悻悻地散開了,都不敢再惹她。
她向來都是很認環境的,在陌生的地方不易睡得著,特別是在這莊肅的鬆書殿上,然而此刻靜靜地呆在男人的懷中,聞著熟悉的男性味道,沒一會兒,她的精神竟開始迷蒙起來。
她咽了咽喉,輕輕地挪了挪身子,在男人的懷中靜悄悄地睡了過去……
皇帝專注地批閱完著手上的文書,良久良久……文書處理得差不多了,但見他將筆一放,低頭下來雙臂輕輕地環住女人輕盈的身子,靜靜地擁著她。
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上,空曠曠的一個內侍也沒有,一個身穿太監藍袍的嬌小身子與那身穿明黃服的男人在龍椅之上平起平坐,男人靜靜地將他抱在懷中,默默地享受著這隻屬於兩人親昵的時刻。
緊閉的殿門外,一個身影躬著腰,恭恭敬敬地衝裏頭喚了一聲:“皇上……”
他那尖銳的嗓音令淺眠的董秀猛地紮醒過來,她掙開雙眸,眼前是男人放大數陪的臉。
“皇上……”門外的人見裏頭沒有動靜,不由得又喚了一聲。
“皇上……喚你呢!”董秀喃喃地開口,並欲從他的懷中起來。
男人卻不依,緊緊地環住她的腰身,說道:“由得他……”語畢,他蜻蜓點水般親了親她的鼻尖。
他這話音剛落,外頭的太監又再度不識相地喚了一聲:“皇上……”
男人輕輕地皺眉,不由得衝著外頭吼道:“什麼事?”
這天子說話向來都是冷淡的,很少帶有情緒,此刻他如此惱怒的一吼,倒令門外的太監一窒,慌張之下竟半天接不上話來。
反倒是站在他身側的另一個內侍見狀,連忙拍了拍他,這名內傳才趕緊回話道:“皇上……啟稟皇上……是……是梁大人在殿外求見。”
“不見!”透過殿牆傳來的依舊是那冰冷簡潔的語調。
董秀一聽,連忙掙紮著要起來,男人卻不依,雙臂緊緊地環住她,還將臉緊緊地貼在她的後脖處。
“是梁大人!”董秀不由得側頭提醒他道。
“是又怎麼了?”男人無所謂地說道。
“皇上……梁大人麵聖定是有要緊的事的。”董秀與他對視著。
“不會,最近朝中沒什麼大事。”男人的語調依舊淡淡的,隨即他湊上去來欲要一親芳澤。
就在四片唇差一點就貼上的那一瞬間,被董秀一把調過頭避了開去,讓他撲了個空。
董秀緊緊地抿著嘴,指甲稍一用力掐住他手背的肌肉,臉卻帶著笑容地對著他說道:“放我下來……”她一邊說著一邊推了推他的胸膛。
男人無耐之下,鬆開了環在她腰間的手;董秀趕緊站起來,在一旁著手整理儀容。
男人含笑地望著她這些小動作,一會,這才衝著殿外淡淡地說道:“傳吧……”
“是……”門外的太監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
隨即高大厚實的殿門被推了開來,一個留著長長的花白胡子的老臣身穿朝服緩緩地跨了進來,恭恭敬敬地向皇帝行禮:“老臣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他一邊念著一邊提腳正欲叩跪下地。
應耿天痛惜其年邁身軀,說道:“太傅!這兒就你我倆人,繁瑣禮節就免了,入坐吧!”
“是……臣謝皇上龍恩!”梁文隨即在殿下排放著的那一列椅上坐了下來。他抬頭來環顧四周,見這殿上隻有一名內侍留守,不由得對那個內侍多看了幾眼。